第二章
师傅!师傅…”郑min之的徒儿兼助手周晋,慌慌张张地,冲进跑进郑min之所居的客舍。
郑min之轻叹一口气,放下手里的医书,问:“又是三殿下?”
“是。”周晋没想到,郑min之竟能未卜先知。
其实不是郑min之有先见之明,而是这位三皇子“恶名昭彰”,前所未见。
在郑min之十七岁正式进入太医馆,成为太医以来,至今还没遇过比段子诒更难搞的病人。
他成日无病声yin,要他喝碗汤药,不是嫌热就是怕苦;替他换药,更是这儿痛呀、那里麻呀、酸地,满嘴luan喊。
问题是,当下他人神清气爽,半点儿也瞧不出哪儿痛、哪儿酸,摆明就是找碴而已。
可人家是尊贵的三皇子,即便对方乐得使唤他们团团转、寻自己开心,他又能如何?难不成在汤药里下毒毒死对方?
想到这儿,他又忍不住重叹一口气。“这会儿,又是怎么了?”
早上送过消瘀止疼的汤药,伤chu1也重新检视包扎过了,现在他高贵三皇子,又有何不满?
“三殿下说他…说他…”
“他怎么?”
“他闷。”
郑min之瞠目愕然。“闷?!”闷,也算是一zhong病吗?
“对。他说…他说…”周晋人老实,怕他生气,不敢直接把话说出来。
“他说什么?”郑min之忍着气问。
“他说成天躺着好闷,师傅既然是少年神医,那么应当有让他吃了不会嫌闷的药才是。”周晋小小声地,将段子诒的抱怨,原封不动地转述。
郑min之啪地一声,将医书摔在桌上,恨不得那就是段子诒的驴脑袋。
最好世上是有这zhong吃了,就能让人不闷不烦的神仙药!
届时她这少年神医拱手让人,欢迎他高贵三皇子荣登宝座。
郑min之抿着chun,二话不说扭tou朝外走去;既然尊贵的三皇子嫌闷,那么他可得好好地想办法,让对方不嫌闷才是。
但郑min之还没走入段子诒的寝居,就听见他与女人的调笑声。
敲门后进入,只见他正舒服地,高卧在铺着ruan垫的罗汉椅上,背后枕着厚ruan的垫子,膝上搁着一本书册,左手边坐着个美婢替他搧凉,右手边的美婢则忙着递茶水、送果子点心。
瞧见郑min之进门,段子诒眼中立即lou出一抹兴奋的光芒,就像孩子发现好玩的玩ju。
来了!
不过他神色一转,故意拧眉噘chun,活像个被chong坏的孩子般,不悦地抱怨:“郑太医,你来得正好,我浑shen都不舒服,你快替我瞧瞧。”
“微臣看不出三殿下有何地方不对劲;三殿下的伤chu1复原得不错,并没有恶化的迹象。”检查过后,郑min之向他这般报告。
“但我就是不舒服呀!闷得要死、烦得要命;食不下咽、睡不安枕,一定是得了郁病,你不是神医吗?快拿出消郁解闷的药呀!”
郁病?哈!郑min之几乎要忍不住讽笑出声。
他看起来哪儿郁、哪儿闷了?
只怕他打从出生以来,就不晓得郁闷两个字怎么写。
“依微臣看来,佣仆们伺候得很好,三殿下能吃能睡能读,正常得很,无任何不妥之chu1。”郑min之故意瞥瞥他shen旁伺候殷勤的美婢,淡淡嘲讽。
“哎!你不懂。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这是强颜欢笑,其实内心万分苦闷。”
段子诒厚颜无耻地说dao,还张嘴吞下一块美婢送进嘴里的多zhimi瓜。
郑min之闭了闭眼,他想,会被气得得郁病的人,应当是自己才对吧?
他忍住想辛辣回嘴的冲动,睁开眼,平静地dao:“那么微臣开些药方,消消三殿下心里郁积的闷气。”
“你真有这药方?”段子诒惊奇又怀疑地瞅着郑min之。
他只是随口胡诌的,怎么…真有可以消郁解闷的神奇药方吗?
“是有。微臣保证三殿下服用之后,必定心情开怀、饮食正常,夜里也能安然入眠。”郑min之难得地lou出浅淡微笑。
这笑容,却反倒令段子诒感到toupi发麻。“喔?那你倒说说,这药方里有哪些药材?”段子诒怀疑的询问。
他认为郑min之说的神奇药方,绝对是些健脾开胃、安神补气的补药罢了。
“全是一些珍稀的药材,世间罕见。像天山雪蛤的唾ye、赤腹蜈蚣的pi、大漠chang脚蝎的尾、还有青尾海蛇的蛇胆——”
“够了够了!癞蛤蟆、蜈蚣、蝎子、蛇胆——怎么全是些恶心的东西?”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