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醒。“你可别睡着啊,晚上六点半要上顶楼烤肉,我们几个先回家快速洗个澡,全身黏答答的。”
“嗯…”她根本没听清楚什么事,虽然隐约察觉今天工作安排得特别少,不晓得为什么,不过,只要有机会休息,她的大脑可以立刻“当机”,什么都不想。
助理离开不到一分钟,她已经进入熟睡状态。
睡梦中,不知哪里飞来的鸟,一直在她耳边“啾啾啾”叫个下停,扰人清梦,硬生生将她吵醒。
待她凝神细听,才听清楚那鸟叫声原来是门铃。
“门铃!”她惊醒,倏地从沙发弹坐起来,不晓得今夕是何夕,以为自己睡过头,工作迟到了。
她拨拨脸上发丝,揉揉眼睛,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去开门,门一开,没想到站在外面的竟是段培风。
“什么事?”她惊魂未定,心跳好快。
“来问你忙完了没有,活动快开始了,有些事想先跟你讨论一下。”
“什么活动?”此时她脑中一片空白。
“烤肉,你说想快点认识大家,所以当活动助理。忘了?”他见她披头散发,又累又苍白,虽然睁大了眼,可掩不住疲惫。
“刚刚想起来了。”包括为什么今天工作特别少,包括她睡着前助理告诉她要回家洗澡的事。“所以…现在是晚上,不是早上,也不是下午?”
“对,已经六点,算晚上。”
“呼…”她吐了好大一口气,方才从沙发跳起来,瞬间绷紧的神经耗尽她所有能源,一时间松懈下来,像泄气的气球,顿时全身软绵绵,连站都站不住。
她慢动作倒向段培风,头顶着他的肩。“借我靠一下。”
他垂着双手,动也不动,由她靠着。
她好轻,如棉絮一般,感受不到重量。
之前经常见她进出大楼时背着大包小包的摄影器材,有时搬整箱矿泉水上楼,有时肩挑着木材、手提着油漆,像个神力女超人。
他不晓得,近看,她竟如此纤细,瘦得让人担心。
“还是你回去好好睡个觉,晚上的活动别参加了。”他突然间觉得心疼,是什么原因让她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怎么可以?”邬曼绿猛地抬起头看他。“答应人家的事,无论如何一定要遵守承诺,这是做人基本的道理。”
“这么说没错。”他忍不住笑了,觉得她那大义凛然的认真口吻十分可爱。“不过你看起来太累了,这并不是非参加不可的活动,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耍赖”仿佛是女性与生俱来的特权,他从没听过哪个女人如此看重“信守承诺”这件事。
她很特别,无论是工作、性格、观念,包括行为举止都令人印象深刻。
“我要去。”她坚定说道。“进来吧,随便找地方坐,等我十分钟,我很快就好,冰箱有饮料,自己拿。”
她请他进门,说完,迳自走进房间。
段培风环顾四周,哑然失笑。
她连住的地方也令人印象深刻。
这环境似乎比上一次来的时候还要杂乱数倍。除了摄影用的布景一角搭得十分浪漫唯美,其余不会入镜的空间简直乱到一种抽象派艺术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