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接到绳环的肌肤像有一把火在烧，又像是被淋过，蚂蚁爬上来在上面啃噬。

“听起来，好像有某人打算收买某人。”

“别这么说，不过是一小小馈赠。”真夜笑说着，同时将某个环状的东西上某人的手腕。

偷窥？才不承认哩。”我也不知你有跟踪人的癖好啊。”不然怎能无声无息现在她后，并在关键时刻拖着她离开现场？

“啊，听说妇女了，还能安胎顺产呢。”他继续补充手环神妙的功效。”假若男怀隐疾，上这环，甚至可以壮补肾、活络血气，比喝了一百碗人参汤还滋补——”

“这是什么？”摸起来像是绳。

被戳破，真夜却只是笑：”至少，它编织得很漂亮，在你手上又好看，你就收下吧。”

“你说这叫『如意环』？”

“小梨，我不知你有偷窥的癖好。”真夜站在床前，俯看着她说。

“呵，这我可就不肯定了。”说得太离谱的话，鬼才会相信。

“可以保人长命百岁，运气好到挡都挡不住，还有退煞阻厄的功效？”真神奇，跟她从夏官长那里听来的”效用”完全不一样。

人家君臣间有事商谈，哪得到他们外人窥视。

不真放到底知不知这绳环的意义，她既然明白如意环的象徽，怎还能假装毫不知情地收下？可如果不收下，会不会反而启人疑窦？

舱房门落锁的当下，她坐在床沿，不意外看见那双总盈染着笑意的睛。

闻言，黄梨江整个人倏地僵住，手指凝结在那手环上。

真夜不知何时来的她边，举起她肤白细的手腕细瞧，笑：”啊，我就知你起来会好看。”

“你一定得这么咄咄人？”

“想转移话题？好伎俩。”真夜啧啧称赞。

拦腰抱住，往后拖去，直拖天朝太的舱房里。

那么，那一晚在帝京市街上，真夜买下绳环，就不是为了送给麒麟表示情意。既然如此，一切脱轨的行径看来应该仅是即兴演。

“但你还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向麒麟求亲，等回到盛京，若有人向君上提起这件事，你会很没面。”天朝太求亲遭拒，若传去，实在有损尊严。”那么就别说去，不就好了？”当时亲见到他开求亲的天朝目击证人，就只有前这名小女。只要她不证实，任凭其他人怎么说，一切就只是谣言。

“…”一时说不话来，她缓缓站起，走到灯光可照见的地方，才卷起衣袖看着细腕上那以五丝线串上琢磨到发亮的绿玉石，一线一线纺织成玄鸟图案的绳结，约莫一指宽的结绳还有绦红的苏装饰。

“说不定还能返老还童？”

若想在这样一位太边善尽职责好分内的事，首先必得先练就一张厚厚的脸。可惜，她天生脸薄，只好躲舱内油灯照不到的角落，用环境的优势来隐藏自己的弱。

黄梨江当然明白真夜所言属实，因为这一个月来近距离的相与观察，她发现麒麟手上并没有绳环，而且与真夜之间的情看来更像兄妹朋友，完全没有丝毫暧昧。

“你被骗了，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皇朝老百姓岂不个个健，百病不侵？可我瞧他们连里都设有御医呀。”

扁线被他的躯挡住，幽暗中，黄梨江伸右手碰左手腕。

“这一个多月，你对我好冷淡。”他答非所问。

会跟着海，是因为麒麟想要赌一赌，拿自己的未来与她的宰相一较输赢。

黄梨江蹙起眉。”你诱拐人家君主随你私奔，为你的随从，我觉得很丢脸。”

这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也许真夜真的只是把它当成普通馈赠，说不定带着缘的上也有一个，如果她把它看作是定情信，从而拒绝…会不会显得她太过在意…

可恶…好可恶…竟然

“正是。”

“觉得丢脸，是么？”真夜趁黑，靠近她的侧，忍不住想碰她未束起的一黑发，但始终没敢这么，只允许自己造近些，跟她斗斗嘴，让她上的香气充斥鼻端。”骗人，小梨，你明知麒麟意不在我，我也没诱拐她。”

“这是皇朝的绳环，据说系上这环，不仅可以保人长命百岁，运气好到挡都挡不住，还有退煞阻厄的功效，帝京的老百姓叫它『如意环』。我觉得好看的，就忍不住买下来。”虽说是麒麟的钱，可朋友有输财之义，倘若有一天麒麟来天朝拜访，他一样会供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