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案子到了尾声,她看见世祁来到邱雅芳的住处,亲眼目睹他因为知道邱雅芳过世,那难过哀恸的神情和那红红的眼眶,她难堪的心都碎了。
她,怎么配得起他那样真挚的感情?
是到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爱是有重量的。
也曾一不小心蹧蹋了那样的感情,所以她试着想办法弥补,她多花了些钱和时间办了一场丧礼,为的就是要他彻底把她忘了。
可是他不晓得从哪里得知这场骗局,又不知怎地竟找到了她。
将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绪又翻搅出来。
一年多了,她原本以为他会因为恨她而伤害她,可是没有,他依然是一年多前那个对她未曾有过一丝坏心眼的孙世祁。
如果他对她使坏,她便有理由反击;可是他把她捉来,却又一副不知如何处理的态势,这就让她失了主意。
她想,孙世祁恐怕永远也弄不明白,当坏人是要有天分的,而他凑巧既没当坏人的本领也没有那种天分。
她在乱成一团的思绪中睡着,忘了拉上窗帘,结果被天亮后的刺眼阳光给晒醒。
她伸了个懒腰,眺望了一眼窗外的蓝色海面,然后去洗手间盥洗。
她不再期望孙世祁会端早餐进来,她决定自己去厨房找吃的;下了楼,却意外看见他趴在沙发上,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阖上眼睛,完全一副很没精神的模样。
她原本不想理他的,可走到厨房,又放心不下,毕竟这屋里就他们两人,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还有要是他的手下接不到他的指示,不放妈妈回台湾,那可怎么办才好?于是她又踅回他身旁问道:“我要去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他痛苦地摇摇头。“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就好。”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那是不是表示她逃走的机会来了?
他指着自己的背部叫着。“好痛!”
她狐疑地掀开他的衣服,叫了一声:“哇!”
“怎么了?”他问。
“你的背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嗯,晒伤得很严重。”
“一定是昨天开船出去海钓晒伤的。”
“船?”她忍不住竖起耳朵。
他却机警地不再对她提起船的事。
“你到电视机下面找找有没有什么药膏帮我擦一擦吧。”
“晒成这样,再涂什么药膏也没用了,最好是有新鲜的芦荟拿来冰敷镇定发炎的皮肤是最好,可是这里是海岛,恐怕没有这些东西吧?”
“谁说没有?”
“有吗?”不会吧?
“走,我带你去温室,我们去找找有没有你说的那种新鲜芦荟。”
他把手伸给她,她只好拉他起来。穿衣服会摩擦到皮肤,他索性把衣服脱了。
她有些不自在地把头转开,不想看到他那精壮结实的肌肉。
一会儿工夫,他们便走到他口中的温室,她看见那占地至少五百坪的温室,感到大大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