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我吗?是不是恨我没保护好他?
你帮我跟他道歉,跟他说对不起好吗?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将他抱起来的,你让他等我好吗?
你们等我,等我跟你们团圆,我想念你,妈,好想好想你…
原来哭泣,如此容易,又如此伤神。她感觉心好痛,整个胃袋都像要翻拧过来,激烈地呛着、咳嗽着,却还是有一股忧郁横梗在胸臆,怎么也吐不出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好?
为何连音乐盒都不能抚慰她了?为何连这犹如天籁的乐响都不能纾解她的痛?
怎么办?
齐菲菲哽咽着,呛咳着,粉拳一次次击打胸口,试着释放那噎在心窝的悲痛,好痛,好痛…
正哭得激动时,她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有人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她连忙伸手捂唇,好怕自己号泣的嗓音被人听见。
他跌跌撞撞地走近她门前,用力拍打门扉。
“菲菲,菲菲你在里面吧?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他粗哑的声嗓带着醉意。
他喝醉了?
齐菲菲用力咬唇,忍住呜咽。
“菲菲你开门啊,开门啊!”他醉喊,继续拍门。
她一动也不动。
“你说你到底在气什么?是Jennifer吗?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如果你这么介意,我保证,我以后不私下跟她见面了可以吧?”
“…”“还是不说话?我懂了…你该不会答应那个方家俊的求婚了吧?因为他比我有钱,家世背暑比我好,所以你还是决定选择他,对吗?是这样吗?”
他怎能那样想?他把她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齐菲菲满腔不平,锁拢眉,紧紧咬牙。
“好,你不理我,不理我是不是?很好!你就是这样,就是坚持什么都不跟我说,每次都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很累?你这个女人真的让人很累!”他打了个酒嗝,顿了顿。“好,就这么决定了…”
决定什么?
她悬着心,侧耳倾听,他似是踉跄地回到自己房里,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片刻,再度回到她门前,将某样东西从门缝下塞进来。
她怔怔地望着他塞进来的东西,那是一份文件袋。
“离婚协议书,你签吧!我们明天就去办离婚!”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你不是想离吗?那就离吧!我受够了,我们离婚吧!”他隔着门扉对她撂话,那口气,那声调,听来好冰冷无情。
她的世界瞬间结冻,心也凝霜。
就离婚吧!只能这样了。
音乐盒依然唱着美妙的歌,芭蕾舞伶依然旋转着美丽舞姿,而她的泪,却已风干,随夜色淡逸——
结婚时,仪式繁复,离婚时,却只需要一道简单的手续。
走出户政事务所,阳光晴朗,天色澄蓝,仿佛连上天也在祝贺他们离婚。
她与他站在人行道上,相对而立,两人的神情都很平静,即便分手,也不愿是以怨偶的姿态。
“我要回美国了。”他淡淡地宣布。
她一怔。“回纽约吗?”
“嗯。”“为什么?难道你没得到总经理的职位吗?”
“我得不得到那个位置,又关你什么事呢?”他嘲讽地反问。“别忘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是啊,他们已经不是夫妻,她没资格过问。
齐菲菲心沉落,表面却扬起笑,礼貌恬淡的笑。“那就祝福你了,希望你在美国,一切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