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他才轻声说：“我很难得私下里见到你，我们不要再说这互相伤害的话了，好不好？”

她铃叫服务员来买单，然后去洗手间

“其实我知，我三五年内是没办法谈恋的。只可以有绯闻，不可以有恋情，事业不允许。所以我也没资格叫你等，即使是三五年后的承诺，我也给不起。你知吗？昨天半夜符云乐打电话给我，嚎啕大哭，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安她。她和黎剑生是真心相，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她跟我说过，她一定要跟这男人白到老。可是黎剑生受不了了，没完没了的绯闻，没完没了的分别，一年到在外拍戏，她说，黎剑生数过，一年之内，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一共只有四十二天。他说他受不了了，没有安全，不平衡的婚姻，最后必然是崩溃。现在新闻一来，所有人都在骂符云乐嫌贫富，说她红了就不要黎剑生了，可是明明是黎剑生提的离婚…”

文昕勉安他：“公众的舆论，我们很难去控制…”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只得缄默。

她“嗯”了一声，他说：“我刚才办公室来，如果你还没吃，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那时候不理解，觉得江南的隽秀令人恋，而大漠之中有一个不自己的人，又有什么可惜？这世上好多人好多事，如果他不我，换个对象再就是了。

如果你骗他，你会心如刀割。

而亦只有彼此知，他们曾经互相拥有过。

“可是你会嫁给别人。”

梁江问她：“吃了晚饭没有？”

她终究还是接了电话，怕自己再傻坐下去会傻事，或者说傻话来。

他关门的声音很轻微，却令她不由得微微一震，像是从梦中醒过来，可是梦境也不会这样恍惚而不真实。包厢里安安静静，只有她独自坐着，面对一大桌菜。他的筷还搁在碗上，仿佛他仍旧坐在她对面，可是她确切地知，她终于是失去了他。

原来情从来不允许随心所，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没有办法停止，也没有办法欺骗。

少年时代看金庸的小说，里面有个故事的细节她早忘记了，唯有一句话令她印象刻。那个女主角说：“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偏偏我却不喜。”

一举一动都是条，你脸上都有人追拍，；ian我这个经纪人跟你吃饭都得心地挑选地方，你以为我认识你吗？”

“你是不是在跟别人谈恋？”

“是啊，我们是公众人，所有一切都是公众给的。公众你的时候，万千在一；公众不你的时候，一人一唾沫，足以淹死你。阮玲玉说，人言可畏…”

“你从来没有过我，对不对？”他喃喃地问“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我不是费峻玮，你会不会我…可是你从来没有过我…”

“行，没问题。”

“小费。”她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不讲理的人毕竟是少数，你别想地这样悲观，符云乐的事情，她的经纪人会替她理得很OK，你不要着急。而且她是一个特例，她是女演员，跟你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再说现在很多男演员拍拖、结婚，也并没有影响到事业…”

“你太奢侈，我要不起。”她哑着嗓说“也许是从前一些事，让你产生了误解…”

“你会离开我吗？”他注视着她“你没有回我那条短信，所以，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对不对？”

是梁江的名字。

“我想吃川菜。”

不知为什么，她本不想接这个电话。

她无法否认，又无法任何解释。

所有回不去的良辰景，都是举世无双的好时光，她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这句话，彼时不以为然，现在想想，几乎令人心碎。

不知为什么，文昕觉得泪都要掉来了。虽然他没有提到，但她也知，他是在心里怀念那个在横店的余文昕。而她又何尝不怀念，怀念当初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笑起来有酒窝，喝啤酒会醉，在现场记不住台词会急得团团转，被导演骂完就脸红，还有，喜吃羊串。

“没有啊。”她了泪“正在跟同事看样片，这一集真惨，看得我们都泪汪汪。”

“孩气，看样片也能哭。”他笑了一声“我开车过去接你？”

虽然不曾真正拥有过，可是失去仍旧是一锥心刺骨的疼痛。

“好，我要吃特别辣的川菜。”

命运是一条颠沛离的河，而他们跌跌撞撞，都磨平了棱角，成为河里一颗不溜手的鹅卵石，只有彼此知，知对方曾经有多那样鲜衣怒的好年华。

手机搁在桌上，因为调到震动，所以屏幕一直在闪烁。

“你怎么在哭？”

“如果缘分足够，我会一直你的经纪人。”

他突然站起来，袖带倒茶壶，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怔了一怔，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瓷片，还有淋漓的茶。她怔怔地看着他。过了片刻，他才说：“我以后不会误解了。”然后拿起大衣帽，也没回，径直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