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匣子,再没藏其他东西。”答得颇认真。
“嗯…”她想问匣子里有什么,一阵寒气猛地从脊梁骨窜上脑门,冷得刺骨,她两排牙齿打架打得厉害,嗓声零碎,没能挤出话。
“阿实…”
好冷…好冷…
头昏昏,好想睡,她眼皮越来越沉…
“阿实…”
睡了好吗?能睡着就不觉冷,所以就这么睡了,好吗…
可,谁在喊她呢?是谁…
“阿实!”
她神魂一凛,陡地掀开双眸。
男人面庞清俊无端,她认得眼前这张脸,陆芳远…他长得真好看呢,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偎在他身旁,挨得这么亲密,近近与他脸对脸、眼对眼,她像在他幽深目底瞧见自个儿的脸了…
“阿实,我知道你冷,知道你眼皮沉沉,想睡…”迷声音也这么悦耳,真像吟歌呢,如果哪天他真唱起歌,该会有多好听?
“要睡也行,可是得把匣子是的东西吃完,吃过了再睡,好不好?”
他轻轻抚摸她的冰颊,好暖、好暖的指腹刷过她眉睫之间。
之前睁开的眼皮又不争气垂下,两只眼仅成细缝儿,她眼前迷迷蒙蒙,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碰触她,仿佛她还很小、很脆弱,跟一只细毛没长齐的小雏鸟差不多。
迷蒙迷惑间,见他把小匣子打开了。
他取出一坨约坐个掌心大的鲜红之物,像块血脂石,但表面有些凹凸不平,还有些她没看懂的奇特纹路。
“我探过你的手脉,那是小姑娘家初潮将至走至的脉象。”他叹了口气,笑笑道:“你出现得实在太巧,好似我想什么,下一刻便来什么,这究竟算我运好,还是你运气太差,菱歌要我别惹你,但眼下这势态,咱们不知要在雪层底下窝多久,我若以真气护你,气有尽时,到得那时,只怕你我都得赔了性命…阿实…”他低柔唤她,桃花舞春风的俊目盈满怜情。
“这会子,不招惹你都不成,你很冷,冷得几要失了知觉,我明白的。再这么躺着不动,即便最后能救出,四肢也要冻坏了,但…别怕…”上薄下厚的美唇淡淡掀合,怎么看怎么动人。“阿实别怕,把这块‘血鹿胎’吃下,我再抱你睡会儿,也就没事的,信我吗?”
她没办法把他的话全听清楚。
许多字音在她耳际飘荡,有些听进去了,有些游离散没,不能捉摸。
不过她倒是清楚听到他说,他要抱着她睡会儿,只要她吃下什么东西。
她身子抖得快散架,足端都要冻得没感觉了,就盼能紧紧挨着他。
一样被埋在雪里,他身上衣物也没比她多到哪儿去,身躯却还是暖的,不是她脸皮厚、不害臊,硬要紧挨他,实在是冷到受不住…他要抱着她睡,此时此刻,她最渴求的也不过如此。
“吃吧。”他低柔劝哄,将那鲜红之物掰下一小块,送近她唇边。
她迷迷糊糊,神识几要离体,不晓得自已有无张嘴,只觉口中忽而漫开一股微腥的甜味,唾液把那股味儿渐渐融合,顺喉咽下。
那味儿甫流进喉中,她的口、喉、胸、肺立即生起微妙的暖热,直至胃袋。
“乖,再吃些,阿实,慢慢吃。”
男人声嗓隐隐藏魔,能勾人神魂的魔。
她…她想讨好他,她好听话,她一直好乖,只有爹喊她“阿实”,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谁这样喊她…
男人极有耐性地喂食,而她也很努力把每小块喂进口中的东西咽进肚里,吞得越多,体内越热,她渐渐感觉血液流动起来,流向手指、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