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亦柔摇头。“不喝了,我这身体我自己明白,喝再多的药也于事无补。”
“夫人!不喝药不行的!”夏菊不赞同地抗议。于事无补总也不能将病体弃之不管,什么法子都不试了呀!
“别说了,扶我下床,我要去见云攸。”
“夫人!您这身体怎么能下床,大夫都已经说不许了,还是我去请少爷来吧!”夏菊惊恐的猛摇头,要是夫人有个闪失,她怎么对少爷交代?
“不许,就要我在这病榻上了却残生吗?扶我去见云攸!”莫亦柔口气虽虚弱,却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她很清楚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
听到书房的门被轻声推开,向云攸却没有转移自己的目光。
莫亦柔循着他的眸光望去,目光便落在墙上那幅笔触细腻的山水画上,那并不是云攸的风格,看来是某人随兴所至的难得之作。
她评赏的视线最后停在那落款上,原来…
“看画比看人好吗?”
向云攸蓦然回过神来,迎向妻子那带着笑意的眸光,马上起身去扶她坐下。
“你身体好些了吗?”他关心的打量她,只见她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不过她说话的样子让他安下不少心。
“还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莫亦柔说着,一边用眼神阻止夏菊要说的话。
夏菊咬牙,却还是硬将话吞进肚里。夫人哪有好些?光从房间走到这书房就让夫人喘不过气,差点要了夫人的命,要不是在门口停下休息了好一会儿,夫人的气色准会吓死少爷,可是偏偏她又什么都不能说。
“你的问题不是问题。”向云攸欲一语带过。
“我们是夫妻,我却不能为你做什么,你又什么都不肯对我说,看来我真是多余的了。”莫亦柔幽幽地叹气。
“亦柔,不是那样的…”他因她的话而想辩驳,但他又真实的明白,亦柔虽病,心里却是清楚的,自己不该瞒她。
“告诉我吧!云攸。”她恳切的望着他。她要为云攸做些事回报他呀!他再不说,她就没机会了…
他无语,却自责的垂下头。
莫亦柔在心中叹息,当初要不是因为他们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云攸娶的人未必是她吧!其实她一直都明白他对自己的友爱胜过爱情,能拥有他这么长的一段时日,是老天怜她病弱、所以厚待她了。
而如今,他有了真心想爱的女人,是不是她该放开的时候了?
向云攸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要如何让亦柔明白他自己都难以明白的事?好一会儿,他才道:“我近来的思绪,乱得我足以崩溃。”
“是因那柳若颜吧!如果你想爱她就去爱,别为难自己了。”她轻抚着他那即将不属于自己的脸庞,有些放心,却也有些怅然若失。
“亦柔!你不懂。”他痛苦地闭上眼。
“如果你愿意说,我便会懂。”她没有反驳,只是以鼓励的语气要他说下去。
他心一沉,有些迟疑“让我心烦的不只是若颜,还有…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