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化为一片淡淡的粉,我想起天空中飘落的桃。湔雪在那里拿着剑,舞着天下无双的雪剑。我在这里弹着琴,抚着湔雪赠我渔歌。当阵破开的时,我就可以再次见到那片天空,湔雪一定会伫立在阵外等我,带着那双清澈而闪亮的黑眸,带着那副温和包容的笑意。

我总算明白湔雪临死前最后那一番话,他不愿我想起来,不想起来,我便会过得很简单。但我不后悔自己想起来,至少在最后的时刻我明白了树里心中汐般难以抗拒的情从何而来。

话语到此,他冷冷一笑,脚下一踏,弹起,随即一晃,就消失在了院小路的尽。转瞬间偌大的园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地上两把残剑,还有湔雪留下的血迹,我转,慢慢地走向不远的凉亭,凉亭里名琴渔歌静静地等着我,亭上木牌雕刻着“微凉天涯”四个字。每一步,我就好像和过去更接近一:

天下这么大,只有湔雪可以找到极音,也只有极音可以找到湔雪。

砂磬的话语平淡,却冷漠而尖锐,“现在,你终于杀死了湔雪,从此以后,天下武功你确属第一。然而,新帝围剿你的队伍已经到了,东湖沉焰、北玄泣天及西沙七剑联合手,没了湔雪,你好自为之。”

周树影微微晃动,我能到有人冲破了我一年前心布下的阵,到了我这片仿造张王府所建的藏之。我能到他们大的气,和势在必得的杀意。我调动里源源不断的真气,建立起了大的阵,将侵者拢括了我的领域。

从此我们一起弹琴、一起舞剑,永远在一起。

我在琴前坐定,双手抚上了熟悉的琴弦。无需思考,音乐就宛若一般倾泻而。在蝶谷的林里,湔雪就给我输了他大半的真气,内力冲破了我在里设下的封印,武功自然地回到了我的,湔雪死去的那一刹,记忆好像涨时的海,争先恐后地涌回我的脑海。

【全文终】

他语毕,转就要离去,我鬼使神差一般开了,“你要带冬允去哪里？”

“好,那之后,我们就离开上京、离开左源、关,前往西域,到砂磬的老家去,一起弹琴,一起舞剑,永远在一起。”

我有些发怔,四周的阵哗啦啦地从破碎开来,我仰,看到了蔚蓝的天空。奇怪的是,我的心里并没有预想中报仇之后的快,却也没有乎意料的痛苦。我抬看着天空,惊讶于自己奇的平静。阵完全破开,湔雪余留的气在我周围淡淡缠绕,似乎不愿离去,但终究,它们一一、缓慢地散了空气里。我站在湔雪冰冷的前面,上、手上都是他的血,一直等在阵外的砂磬皱着眉,碧绿的里映我孤单的影,他缓缓地说,“极音,没想到你真可以到这步。”

“明日——你真的会与我一去刺杀皇帝？”

“我什么时候才能会当凌绝——就好像冬允你这样厉害？”

人,一下摔落在地上。

“冬允,你说,是谁杀了我的全家,我变厉害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向他们报仇。”

他走过来,抱起湔雪的尸,“湔雪为了你,与你一起携手杀大内,刺杀新帝。阵前,新帝告诉你当年手的人是湔雪,你大阵脚,刺杀失败,他几乎陪了命才把你救来,足足修养了半年才恢复元气。你却自己封闭了记忆,忘记了你们的过往,独独保留了对灵山湔雪的憎恨。他始终跟着武功随着记忆被封住的你,保护你,不然你早死了千百回。”

砂磬愣了一下,回仔细看了看我,里竟有了几分不屑,“我要带着湔雪回到灵山。”他又顿了顿,继续说,“极音,以前我只是觉得你有些冷漠,但现在我却认为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湔雪对你怎样,就算你不记得,也不会没有半分觉。难他还不值得你的一滴泪么？”

湔雪、砂磬、皇帝,他们都知我一直在寻找的仇人就是湔雪。我却不知,我把湔雪当成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叫着他的假名冬允,依赖着他、眷恋着他,除却复仇,湔雪,就是我生存的唯一动力。

而如今,我亲手杀死了湔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