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孩子,才四岁,转眼都这么大,问他怎么不留在京城等我宣见,这孩子说,恩人家恐怕有难,得回江南看看才放心——两位既然养大这孩子,教他会文会武,对哀家便是大恩,不管杜家发生什么事,哀家自会担着。”
初雪虽然从太后出现后,心中便隐约有感觉事情不简单,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睁大眼睛。
不是吧,册云居然是老皇帝的儿子,现任皇帝的同母手足?九王爷?
见她一脸惊愕,册云觉得有趣,忍不住低声道:“王妃万福。”
王,王妃…初雪觉得自己快吐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想想起的?”
“到京城的第二天。”
“为什么不跟我说?”
“当时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太后,若是李家被派到外省去,又或者宫廷禁卫换了人,那就算费上三五年,也未必能将消息传入宫中。”册云笑笑“你进宫见皇帝时,没看看他的脸吗?太后说我跟皇上长得很像。”
“怎么可能?从头到尾,我都只看到地上的泥金砖,也没想到你竟然是…”初雪心里很替他高兴,找到家人,有了出身,有名,有姓,不再是那个被孙婶捡到的孤儿…
她很替他高兴,但也明白,正因他出身尊贵,两人之间更是不可能了。
皇家儿孙,怎么可能娶一个民女,何况,她还…还…就算他什么都不介意,难道自己又真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正想的入神,突然有人握了她的的,回过神,发现祥真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上位走下来,坐在她身边“你的事,鸣光都跟我说了,过几日我便请皇上下诏免了你的欺君之罪,哀家自当赐你裙罗发钗,珍珠玉饰,此后便恢复女儿身。”
杜有松张大嘴巴,太后在说什么?欺君之罪?女儿身?
“这十几年也难为你了。”
杜有松看看微笑的册云,又看看眼中有泪的妻子,两人似乎都不意外,难道他们…
初雪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蹙了蹙眉心“我想…”
话未说完,突然吐了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后的袖子。
原本温馨的气氛一下冷了下来。
杜有松正觉得脑门一凉,却见初雪吐完,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接着就是一阵混乱。
有人扶初雪进房,有人伺侯太后更衣,找大夫,偏巧这时候县太爷不知道是不是听到风声,带着夫人跟暂住爱上的小冬来访…
风大夫匆匆被招来,把完脉,一脸为难“这…”这是见鬼了吗?这杜三公子他从小看到大,最多也就是徐脉疾脉的变化,怎么这回会出现喜脉?
看看这房间,杜家的老爷,夫人,册云公子,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贵妇,都是颇有担忧,讲出来会被当成庸医吧,但那又确确实实是喜脉没错啊。
册云见他神色为难,先开了口“风大夫有话直说无妨。”
“这…三公子是…是喜脉。”
“喜脉?”
房间内除了他之外,四人齐声惊呼。风大夫被这八只眼睛看得汗都出来了。自己行医四十余年,这脉象是不会错的,只是男子怀孕,实在…
陈氏一下走到他面前“大夫莫怪,我家初雪因有苦衷,所以女扮男装,您刚说是喜脉,不知…”
原来如此,风大夫松了一口气“公子已经有孕三月,不过脉弱气虚,恐怕是事多操劳,得多休息。”
陈氏一呆——她跟婆婆才把初雪许给册云一个月余,初雪腹中居然怀有孩儿三个月?
看看册云,神色之间颇为欣喜。
太后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是鸣儿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