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聪明的坏蛋就能理直气壮地统治世界。”
“你能教我怎么抢吗?”阿叙拉拉她的衣袖,表情可怜得像只小野猫。
她用一指挑起他的下巴,问:“你下定决心要跟着我学习?”
阿叙笃定的目光对上她的双眼。
她反身站起,背着他,轻轻巧巧地丢下一句“想拿大刀,得先把身体训练得够强壮,过来吃饭吧。”
望住她纤细背影,阿叙锁定了未来追随的目标。
这天,阿雪十四岁、阿叙十岁,阿叙用自己嘴巴证明决心,他吃掉满满三碗饭,因为他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拿起大刀,砍掉所有伤害他的人。
四年的时间里,在阿雪的积极训练下,阿叙变得和她一样冷酷。
他们用冷漠的目光看待社会,他们把同理心丢进衣柜,他们有许多家教老师上门教导在这世界生存竞争所需要的知识。可是,没有人会多费唇舌在他们面前解释“礼义廉耻”,因为他们的目标是要当聪明的坏蛋,不当愚蠢的好人。
当他们上街,看见路边的乞丐,会尽力别开眼,并在心里淡淡想着:这是他们选择的人生;当发现需要帮忙过马路的老人,他们想的是“物竞天择论”;当他们买名牌服饰时,把服务员的卑躬屈膝当作理所当然。
通常,他们是不苟言笑的。如果他们笑,只会有一个原因——猎物正在前方五十公尺处。
晚上十一点,阿叙做完了最后一份家教老师要求的报告,准备上床之前,他先进厨房给自己倒一杯牛奶。
他把阿雪的话当成圣旨、个性十足十,要拿大刀,得先训练自己够强壮,所以他运动、他吃很多饭,每天睡觉之前必定喝五百CC牛奶,他决定当猎人,不当猎物。
然而意外的,他却发现阿雪坐在厨房门口,呆呆地抱着耍懒的阿飞。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手一拨,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
他知道,看似无情的阿雪心里也会难受,尤其是当她接到从美国打来的电话之后。但她骄傲得不要别人的安慰,这时他只需要静静坐在一边,出借自己的肩膀给她。
因此他坐着,保持沉默,并且一动不动。
她的头发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阿叙不懂为什么她只用这个品牌、这个味道的沐浴乳和洗发精,可他没问,只是全盘接受下来。
辈同生活了几年,阿叙对比自己大四岁的阿雪带着深深的依恋,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即使在阿雪的训练下“亲人”在他们心底,不过是讽刺的代名词。
“叫他…不要再打电话来。”经过很久,阿叙终于挤出一句话。
阿雪没回答。
她何尝没说过相同的话,只是那个人依旧电话一通一通的打,信一封一封的寄,他不曾介意发出的讯息石沉大海,只是专心一意地,对着通讯工具不断诉说他未曾改变的关心。
他信誓旦旦地对她说,我要保护你。
哼,空口说白话,他要怎么保护?他们一个在台湾,一个在辽阔的北美洲,距离远远地、狠狠地将他们隔开。
保护?算了吧,他去保护他的小麻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