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爹爹刚刚并不在场，娘应该也还没有机会跟他说，但她一也不怀疑他对所有事情了若指掌的能力，她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的，但他就是这么地无所不知，什么事都逃不过他那双锐利的。

他的怀抱原是她最最依赖的避风港，如今却是将她的心撕成碎片的始作俑者，而会给她温柔安的娘，却是隐瞒事实的帮凶。

为什么都到了这时候她还要着他？她到底要委屈到什么地步才甘心？!烈的自责和心疼让端木煦快要维持不住冷的表情，无法接受这份无悔付的他，只能选择用伤人的回应画下两人之间的界线——

“我尽力了。”他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像是已对她不再抱有任何期待。“我会请京城的亲戚们帮你留意有没有好对象，你去的时候，自己也要多加挑选。”

他用力回自己的袖，也不回地离开书房。

看到映在地面的颀长人影，她的心漏了一拍，急忙抬，映帘的是一张俊傲的容颜——却是比他更富成熟魅力的端木柏人。

夜笼罩着院，一泓有着明月倒映的塘静静躺在中央，四周充满着祥和宁静的氛围，但若细听，会发现有几不可闻的啜泣声自塘边传来，虽然经过压抑，里所隐的哀伤及难过仍是如此明显。

她没去用晚膳，也知这么对小草姊他们很失礼，但她已经顾虑不到那么多了，她的泪完全停不住，要是现反而让大家尴尬，倒不如藏在没人会发现的地方，这样对大家都好。

其实这并不是他要她去京城的目的，但事已至此，是他该放手的时候了，她十八岁了，更多的守护只会害了她。

最大的恐惧成真，艾急急拉住他的袖。

大爹爹是来安她的吗？这很不像他的作风啊…或许是端木柏人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态度，让她不会觉他也是帮凶之一；也或许是他乎意料地介，

置？想到自己的傻，艾笑了。那个位置早就已被占据了，被一个他永远得不到的人占去了。

就算她再怎么恨不了人，在这时候，在她才刚刚受到重大打击的这时候，她宁可躲起来独自添舐伤，让那些痛在她心里钻，也不想见到他们。

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难过的时候了，而以往她用来宣情绪的藉，全都成了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伤害。

但他却是悄悄握了拳，冷酷地不发一语，任由她悬眶的泪下脸庞。

“但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你。我对你只有父女之情，也已经受够了你的任，这残存的情分要留还是要毁得净，全看你了，我无所谓。”

被激动的情绪扰了心神，等到她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时，那个人已经不知站了多久。

“我只想嫁你，如果不是你，我谁都不要。”替也无所谓了，要她违反本也无所谓了，她只要能待在他边，她就别无所求。“我会改，我会安静，我真的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求求你，我不要离开这个家…”

反正，正主儿现，她这个替代品也没理由待着…她告诉自己要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但心里却好痛好痛…她咬不让啜泣声逸中。

他受够了和她周旋的苦难，也受够了那总被她撩得无法抹去的龌龊心思，与其陷在不断反覆的泥沼里，倒不如让她一次痛得彻底，让她心死，完全断了她想他的念。

多傻？难她还以为他会来安她吗？他想摆脱她都来不及了…

他却逞地告诉自己，那只是为父亲的保护，当那个真正值得寄托的好男人现时，他一定会毫无芥地送她上轿。

艾蜷坐在塘边，藉由一旁大石的遮挡，将自己成功地隐藏在影里，埋首膝上不断地哭泣。

说到后来，她已泣不成声，手仍抓住他的袖不放。

难过又一涌而上，顾虑到边的人，艾了鼻，用力咽下哽咽。

虽然她扬着笑，脸上的神情却是哀痛绝的，端木煦被那从不曾见过的神情揪痛了心，让他有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将她拥怀里，告诉她他早已不要她成为其他人，他只要她是多话活泼的艾，会将他逗得又气又笑的她。

帮她找一个真正的好归宿，将父亲的职责尽到最后，而不是落到连父女都不成的地步…只要一想到她会被其他男人拥在怀里，狂升的妒意就烧得他几乎无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