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说愿意,她就相信,因为自视甚高的他是不可能会用敷衍来欺骗她的,他甚至连一句会引起希望的软言劝慰都不愿说出口,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爱得那么不安,爱得那么没有自信。
端木煦沈怒不语,直视着她的方向,像是可以穿透前面碍事的人般,笔直地看着那个只敢躲在后头发声的恼人精。
“女儿听父亲的话是天经地义,要就此恩断义绝,或是乖乖回去就此不提,你自己决定。”越受到威胁,端木煦越不退让。
他把所有事都抛下,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找她,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要是她再一意孤行,那就怪不得他无情。
艾子用力咬唇,仍抑不住泪水泛上眼眶。虽然之前龄之已推测到会有这个可能性,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但当看到他依然这么冥顽不灵时,她还是好生气,气死了气死了!
“你就只会说这些话吗?”气不过的她还是忍不住冲口说了出来,对着那张俊容握拳哭喊。“不要我这个女儿、要把我嫁人、要把我赶走,有本事你就真的做啊,干么只会用话吓我?”
“你以为我不敢?”
累积多日的情绪已达临界点,加上第一次被她这么当面顶撞,端木煦怒极,嗓音更加冷冽。
“哎呀,小艾妹妹,你怎能这样对你爹说话呢?”许龄之见状况不对,赶紧挡在两人之间,顺手将小艾拉到身后。“端木公子您也别生气,小孩子还不懂事嘛,有话好说。”
臭小艾,竟害她得当个劝架的大婶。许龄之暗恼地偷掐了她一把。不是都教了吗?这种男人最要面子,一旦把话说死了就回不了头,硬碰硬只会坏事,干么跟他杠起来啊!
知道是自己不对,艾子忍痛没发声,但满腔的委屈和难过仍让她眼泪不停地掉。她这些日子受的苦和心理折磨到底算什么?他还是没有体会月亮的重要性啊…端木煦当然知道许龄之是在作戏,但想到自己竟被激到差点说出决绝的话,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而那咬唇强忍的啜泣声像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他心上,偏偏他没办法将她拥进怀里,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因为她的安慰他根本给不起!
阵阵的心疼转为怒火,让他更气她。
她为什么一定要将他逼到这种程度?他疼她入骨,这样还不够好吗?她却要闹得天翻地覆,把一堆不相干的人全牵扯进来搅局。
“端木公子,这么吧,我先派人备间厢房让您稍做休息,给小艾一些时间想想,等她冷静后再去找您谈,这样对彼此都好。”许龄之又偷掐了小艾一下,一方面是在警告她不要再轻举妄动,一方面也是提醒她该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了。
闻言,端木煦逼自己冷静。
他有种预感,这只是另一项计谋的开端,那女人眼里透着一股邪魅,不可能会轻易就此罢手。
到底是老天爷太疼她,还是老天爷太恨他?为什么总有人帮她,无论是他那对任何事物都没放在眼里的狡诈父亲,或是这个悖逆常理的邪教女人,全都前仆后继地为她献计献策,逼他跳进他们帮忙挖好的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