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应,不知是在忍痛,还是无言以对。
“你试着挪一挪,让我起来,我看看你伤到哪儿了。”她的手轻拍他。
“好…唔!”
才艰难地应出声,却很快被突来的剧烈震动颠得失去重心,像是有什东西击在马车壁上,然后马车的行进便不仅是驾在凹凸不平的泥泞路上,还被迫以无数蛇行状呈现驾车者的高超控车力…
但,外头怎样惊险,眼下,马车里的人是管不了了。
因为,刚才那个瞬间震动,让原本应该分开的两个人,又贴合在一起。这次贴合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唇。
他们都怔住了。
但没有怔住多久,她想退,他前进。
黑暗,不知给了谁胆气,也不知允了谁放纵。
总之,当他明确而无言地索求时,她退,又退,再无可退,于是,回应了。
若是这次没有活路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他,与她,可能在下一刻就死去!
如果明天不再来临,如果他们眨眼的下一瞬再也永远无法睁开…
如果,生的机会再不能由自己掌握,那么,她至少可以掌握眼下这个——
这个男人因她而莫名勃发的情,与欲。
不识情滋味,却不妨碍他们在天翻地覆的痛楚与艰难中,唇与唇拼命地抵死缠绵。
经过一夜狂奔,以他们为首的第一批撤退人马,安全地抵违了天马帮会在丰业城外的一个据点。这是个驿站,专供天马帮会行镖时休息换马之处,虽然简陋,但对于疲累至极的这些人来说,这儿堪比天堂了。
有热水、有食物,有更多的人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李迎风将他们带到这儿后,马上便清点自己的人马,又杀回去,怕贺君生真的顶不住,或许三皇子派来的兵马多到出乎他们的意料,敌我两方战力悬殊,单一个人的武力值再高强也无济于事。
男人们奋斗去了,而被完好保护的两名女儿家,在梳洗一番、并且吃饱喝足小小的睡了一觉后,先后出现在周枢所在的房间。
白清程是来骂周枢的,但这只是对无辜者的迁怒。对于三皇子的背信忘义,她怒极之余,自然要搞株连——周枢不是皇亲国戚吗?那么他就是三皇子的亲戚,而三皇子为人如此无耻可恶,她此刻骂不到正主儿,当然就不能放过沾上“皇”字边的人。
而沈云端,则眼色复杂地望着杨梅,沉声道:
“‘沈云端’,我可以跟你单独谈谈吗?”
“我能走出房间吗?”杨梅没忘记自己一直是个被囚者。
“为什么不行?你没有那么重要,你是明白的吧?”莫非这半年来的养尊处优千金生活,让杨梅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沈云端从昨夜就烦躁到此刻的心,让她没法维持好口气。
“这位姑娘,请不要对在下的未婚妻如此失礼。”完全不理会白清程对他的大呼小叫与各种指责。周枢的注意始终只放在杨梅身上…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是紧迫盯着她,像是生怕她跑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