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只懂得守着钱财度日,这不也极重要吗?”
他肃然地望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没有力气反握,只是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唇角微勾起一抹笑。
“…我以前总把数银两度日,当成我此生最大心愿。这样的我与你相遇,算是歪打正着,还是命中注定?”她说。
“歪打正着或命中注定都好,我只要你留在身边。”
她没回答他的话,因为已经体力不支地沉入梦乡里。
然则,始终守在她身侧,苦苦凝望着她的南宫啸天,这一夜却是无法入睡。
因为怀里瘦得只剩衣衫重量的她,让他即便连闭眼,都要害怕会突然失去她啊…沈香城每年都会由当地官府会同富贾士绅于江畔办上一场烟火大会,这事原本就是城内的年度大事。
只是,今年灯会临时提前数日,改由南宫啸天独自出资,规模却比往年更加庞大。
全城之人都晓得南宫啸天此举,都是为了一圆来日不长的妻子的心愿。大伙儿于是更加争先恐后地竞抢位置,希望能见到这位让神采不凡的南宫半城倾倒的女子。
烟火大会这一晚,江畔两岸密密挂满灯笼,映得江面熠熠生辉。城里稍算小盎之人,莫不早早租了河船,怎么样也要来凑这一场热闹。一时之间,江道喧然较之往年烟花大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江畔架起一座高台,高台四周全以毛毡围住,里头还燃了木炭、备了大氅与软榻,为的全是受不得风吹的金映儿。
斑台下方的一座平台,则是为南宫府里之人而设的宴席,宴席丈余,无一不是山珍海味。府内人儿个个面露欢悦,畅快吃饭饮酒,因为他们知道唯有展露笑颜,夫人才会开心。
毕竟,从南宫府里到江边,不过是一盏茶时间,可路上的颠簸却让夫人昏沈地干呕了好多次。
幸好,抵达江边之后,被老爷抱在怀里的夫人,精神看来像似好了许多。
金映儿望着南宫啸天、望着她爹、石影夫妻、春花、秋月及下头以洪管事为首的众人,唇边始终带着化不去的欣慰笑容。
南宫啸天望着金映儿的眼,总觉得她这几日身子虽然继续瘦削,但双眼似乎有神许多。或者,老天垂怜他,她不会像大夫所说的,只剩几日性命。
他转头看向洪管事,洪管事连忙上前吩咐了一声——
烟花开始于夜空绽放。
“黄蜂出窠!”金映儿瞧见一团黄色烟火在夜空喷洒而出,兴奋地想坐起身,却是体力不支地倒回他的胸前。
“小心。”南宫啸天索性将金映儿抱到大腿上,像抱着孩子似搂着。
春花和秋月两人互握着双手,不忍心再看下去。
金佑宁则是红着眼眶,不看天上烟花,只看着女儿。
一旁的石影望着躺在她腿间的夫君,推了推他的肩。
男子翻了个白眼,一定要石影再喂他吃了些果子,才肯勉为其难起身。
天上烟花再度一闪时,石影相公离开了高台。
金映儿往那人的方向看去一眼后,又被天上烟火给引去注意。
“哇…天女散花…我从没看过这么盛大的烟火…”
南宫啸天望着她眼里烟花星光,恨不得时间就此停留。
台下众人看着夫人此时笑颜,老一辈的人却都鼻酸地说是回光返照。
等到第四次烟火时,金映儿拉拉南宫啸天的手,轻声说道:“我想去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