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伯同情地瞟看了他一眼,光想到小屁屁被玻璃割伤的画面就觉得痛。
谭予海黑着一张俊脸,双眸都快冒出火来了,没好气地说道:“我『那里』没有受伤好吗!”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戴维阿伯很应景地哼起周杰伦的〈菊花台〉,而且愈唱愈顺口。
谭予海气闷地别开脸,肉体受伤也就算了,现在连男性尊严都受创!
佳俪轻咳两声,努力压抑住想笑的冲动。
身为一个专业的护理人员,绝对不能很没同情心地拿患者的病痛开玩笑,但看到李伯伯和谭予海斗嘴的场面实在令人不禁莞尔。
“李伯伯,快回去躺好,你再这样我要跟护理长说你『骚扰』病患喔!”佳俪戏谑地说,扯上病床间的拉帘。
“是。”李伯伯安分地躺回自己的病床上,但两只耳朵却竖得尖尖的,留意着邻床的一举一动。
“谭先生,医师有吩咐我要帮你背部和臀部比较浅、没有缝合的伤口换药。”佳俪敛去眼底的笑意,一脸正经的说。
“换药?”谭予海突然呆了几秒钟,随即想到自己的臀部遍布着无数个像蜈蚣形状的丑怪伤口。要是平常,他对自己完美的倒三角身形和背肌线条相当有自信,但现在“家丑”不宜外扬啊!
尤其站在床沿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心中的天使!
“嗯。”佳俪走到换药车旁,取出棉棒和药膏。
“那个…可以请其它的护士帮我吗?”一向爽朗有自信的谭予海难得支支吾吾的开口。
“什么?”佳俪微微地扬高音量,怀疑自己听错了。
跟同期的护理人员比较起来,她娇小的身材和娃娃脸的长相曾经让病患与家属质疑过她的专业,但几年下来,她早已累积出丰富的护理经验,甚少被病患抗议或投诉过。
“能找其它的护士帮我换药吗?”谭予海一脸无辜的表情。
“为什么?”她停住手边的动作,莹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谭予海,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找碴。
“那个…我…”他俊脸一皱,对上她精利的美眸,怎么也吐不出实情,雄壮的身躯巴不得缩成一小团,藏进被窝里。
“还是你担心我会弄疼你的伤口?”她微瞇起美眸。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很没志气地嗫嚅着。光想到要在心仪的天使面前露出那么害羞的部位,就觉得尴尬不已啊!
“谭先生,这里是医院不是饭店,我是护理人员不是服务人员,我们提供的是专业医疗照顾不是休闲娱乐,所以没有办法依你的个人喜好指定医护人员。”当然,除非他挂门诊就医,那又另当别论。
“还有,我手边不是只有你一个病患,而是有十个病患需要我照顾,我的工作也不是推着换药车发发药,而是必须记录每个患者的状况,写病历报告、联络家属和医师、开会、做卫教宣传…”她的口吻忍不住严肃起来,认为自己有必要跟他沟通清楚。
她不懂谭予海为什么要求换护理人员,但他的提议却引发她的不悦。常有些病患老爱找医护人员的麻烦,动不动就按床头的警铃,完全将护士当作私人看护使唤,老嚷着要求高质量的医疗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