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一克一，君夜弟媳的脾气，正好以柔克刚，制住了戈楚。”段晔虎迳自啜了茶，边不禁扬起笑意。

虽然慕晓预期的人计没成，却意外地收得同样的效果，看来这九成九是连老天爷都看不惯戈楚的冲动脾，才会暗中推了这一把吧！

“你不用着心，又不是去剿匪，只是查查几条官的情况罢了。”戈楚着君夜的掌心，想到连着数日见不到自己的妻，不能抱着这绵绵的躯眠，心突然有舍不得了。

只是…面对着两人的亲切对谈，君夜却没侧耳为此到欣喜，而是将视线转朝戈楚离去的方向，淡声自言自语地应：“什么都听我的…也不好啊…”她说得极为细声，像是在嘴边咕哝着，声音淡了夜风里，散成不成字句的碎音，教心情大好的段晔虎与慕晓本没能听耳，唯有她自己，像是想着了什么极为不愿回忆的景象，秀眉微微地绷起，陷了沉思…

“对，就是上次崔蓝说的地方，二哥后来想了又想，觉得你说的有理的

她的缓和语气说动了戈楚，没再继续发火，不过也因此促使慕晓认真思索起外巡访的安排来。

对此，崔蓝认为是慕晓等人在漠海待得在久，不知中原百姓的生活方式，要朱县与枥县百姓绕往秀田县官行走，未免过度不便，又说为小批不成气候的小贼动用大批官兵是劳民伤财，话语之间分明是暗讽段晔虎这个皇帝及其得力左右手慕晓与戈楚等人不知民间疾苦，让戈楚到相当不满。

“听你这么说…戈楚，你们是微服巡？”君夜的黑瞳盈满着些许的讶异。

前不久，慕晓与戈楚在府中小酌时，曾提起崔蓝又在朝中拣言，力劝段晔虎在朱县与枥县之间加盖新官，如此一来，百姓能有安全的路往来，附近山里没劫掠的小贼，也不会胆大包天，到官打劫当地百姓或运送的官银，觉得是一举两得。

“官？不会是前阵你跟我提起的那件事吧？”君夜眨了眨，神情掠过些许张。

“视察民情？”为刚自早朝归来的戈楚送上了茶，君夜坐在丈夫边，表情显得有丝僵。

“君夜弟媳真是善良，怪不得戈楚会对你疼之骨，什么话也都听你的，就连脾气都肯收敛些。”慕晓轻声笑应。

“当然了，不然打着宰相跟虎将将军的名号能巡察到什么？”戈楚啜着茶，毫不客气地应：“从前我们在漠海，也是像个平民百姓一样到跑，才能真正看见何谓民间疾苦啊！”“你这么说也没错，可是就你们两人…会不会太危险了？好歹是当今宰相、护国的虎威将军，边是不是该带些护卫？”君夜犹豫。

嫁将军府，已让她够吃惊了，现在皇上跟宰相还唤她弟媳，态度亦是亲善，真教她一下反应不及。

只是收敛过脾气后，他也懂得要顾及慕晓及段晔虎的决定，因此忍着没在朝上跟崔蓝争吵起来，而是事后拉着慕晓在将军府里喝酒兼对妻君夜吐苦。

但慕晓认为，朱县与枥县，还有秀田县三地，距离过近，使用接邻秀田县的官即可平安通行，而在附近山中没的小贼，理应派官兵剿除，方为万全之策。

君夜连忙摇“真要说起来，戈楚他其实心地很好的。”

“对，我跟二哥一起去，路上好照应他。”戈楚一把搂过君夜，让她倚坐在自己的上，笑应：“我二哥除了动，啥都不成，所以要保护他那个文弱书生，人品又要能信得过，自然只有靠我。”

“人多嘴杂，哪个人不小心把我们兄弟俩的分漏去，更麻烦。”挥挥手，戈楚迳自喝下满杯茶，又：“所以就我们俩去，闲杂人等不带。”

斑君夜自是好生安抚过戈楚，亦对他言明，漠海与中原的百姓，生活习惯确实差异过大，为父母官，能多看看其实也是好事。

“可是——”君夜的瞳里闪烁着担忧的光芒，她正想说些什么，话未，却已给戈楚堵断。

彼此心照不宣兄弟俩互瞟了，很有默契地将此事埋藏在心里，却是不约而同地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