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走着，一方面让她安歇，另一方面是他不想太早面对残酷的现实，毕竟下一刻是好是坏，他也拿不准。

倘若结果是最坏的那样，他怀里死心的傻丫承受得住吗？

下山时他冲得太急，她一到医馆便撑不住地吐了好几回，脸死白，没力气说话，诊治的过程更是一路捱着他。

夙剑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确定的是凤歧必然还在青玉门内，最有可能藏匿的地，便是自小一块修习门心法的圣山——

“夙山，带众弟搜山。”

这回，夙剑的脸比先前下山时更为难看。

“没有。”夙山发觉苗不对，又不敢说谎，低不敢直视夙剑。“师叔说那两本秘笈是太师父年轻时向武当偷抄来的，除了他以外谁也不许过目，所以了藏经阁他就把我赶来了。”

可一抬，夙剑冷凝的神才扫过来，他就吐实了。“师叔说太师父生前借了师父两本其他门派的武功秘笈，他要取回销毁，所以我就领了师叔前往藏经阁。”

心疼地叹了气，他不敢延迟，立刻往山下冲去。

“武当秘笈？”他从未听过师父提起此事，若真如夙山转述，秘笈乃是一门机密，师叔能随告知吗？看来他有必要走一趟藏经阁，亲自查看。

“你啊，都病成这样，心里想着念着的还是那包手札。”凤歧不禁摇，她下山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手札”，听在他耳里，滋味可不好受。

“恭迎掌门——”

平时肃静的青玉门，晨钟与晚响是仅有声响，这回夙剑归门，两排长列的弟恭迎声，连山下人家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夙剑轻应了一声，准备到演武场验收弟武功，尚未踏宗祠，又回问：“鸿歧师叔有回来上香吗？”

一般门派弟藏经阁，不会翻阅师父的手札，就算有，不至于一气搬空半个柜，若是师叔所为，此举何意？找寻两本手抄秘笈不必要取走上百本的手札吧，他若对此有兴趣，大可光明正大回门翻阅，不需此宵小行为，不是吗？

夙剑眉蹙拢，沈声问：“你全程陪同？”

一到存放鸿渡手札的柜前，夙剑随意取几本，一翻开，狐疑油然而生。

夙山如雷轰，低着急忙回：“啊，呃…师叔没有吩咐什么。”他该不该说秘笈一事？师叔提过此事仅有三人知，他不好再对师兄讲吧。

“你怎么——天啊，你额好！”他这才发觉傲梅病了，手的温让他心焦，他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我带你看大夫去。”

“近日有事吗？”为先祖烧香后，夙剑并未休息，随即问起夙山门派近况。

她，没力气同他争辩，昏沈的脑袋无法思考，地枕在他的肩上，就当顺了他一回。

掉他半条命。

由于师父的手札并无编年制月，他便以内容所载之习武度存放，如今柜上手札互错置不说，最下层的手札短少了上百本，空了一截层柜。

都是他的错。

“唉，真是个傻丫…”凤歧满脸无奈，偏偏又拿她的固执没辙。

他这掌门当得一也不轻松，一上任新旧接未妥便得先行缉拿凶手，不仅江湖各派睁大审视他的表现，连内也有几名师兄弟等着看他的笑话，如履薄冰的情势使他必须随时保持警戒，谨慎行事。

“有，鸿歧师叔在师父下葬后两天回门，当天便已离开。”

看着

“嗯。”夙剑倒不觉得凤歧此举有何怪异，他极少在门派内待超过两天，确实有回来上香就好，不知他此刻是否也在为了复仇一事奔波。

夙山知夙剑此行并未寻得寒傲梅的下落，本有许多琐事要通报，最后却选择闭，不想拿弟间的小纷争增添他的烦恼。

傲梅捱着他，指着地上的布袋。“就剩这些了，我还可以。”

她病了，是他的疏忽，不该纵容她熬夜不睡，撑着阅读手札，更不该因为她着慌，让她勉自己每天读数十本分量，过于劳累，别有天又冷，怎会不生病呢？

夙剑一抿，健步跨祠堂，走了几步发觉夙山迟迟未跟上，又折返。

他不敢走太快，怕一颠簸，她又不舒服地吐了。

“师叔有何吩咐吗？”

“你可以，我不允！”他难得大声。“都病得这么严重了还逞，这回听我的，先看大夫。”

“禀告掌门师兄，师门内一切安好，弟行为良善，勤练武艺，不负期望，上山吊唁师尊的武林同好，我也一一回绝，不敢违背。”

凤歧抱着病重虚弱的傲梅，漫步在潜龙潭末端沿岸，日光透过层层叶，洒落在两人上，舒适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