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而很多事，只要错过了某个时间点，就不适合再被提起，因为不想被认为很在意，云淡风轻反而好些。

二月的京都适逢梅花祭，第一天，日本本地的建筑师团chang就带着来自世界各地约莫五十位团员搭专车前往北野天满gong，gong前，粉色、白色的梅花在寒冬中绽放，changchang的两排摊子卖了很多吃的、玩的，及一些有趣的小玩ju。

绿萝蹲在地上看摊子上大大小小的乌gui，在手心里把玩很久，因为实在太可爱了；然后是短短feifei又紫得发亮的茄子，让她看了好想买回家，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看；再然后是排了一chang排队伍的鲷鱼烧，有各式各样的口味，光看就让人想liu口水，因此就算穿着白色厨师服的老板烤得再卖力，也依然应付不了眼前这条人龙。

绿萝没有跟着排队，因为第一次来日本京都，第一次逛日本的天满gong，看着眼前shen红的神社、金色的雕花灯笼，挂着红色小围兜的牛，及这一大片的梅林景致，她的双眼已不自禁的被xi引过去。

“摸摸牛的tou，听说可以把学问传到你shen上去。”一位同样来自台湾的年轻男建筑师约翰出现在她shen后，笑着跟她说。

绿萝听了冲着他甜甜一笑。“真的？”

约翰大笑。“常盘团chang说的。”

二十九岁的约翰笑起来很yang光，全shen散发着一gu热情与活力，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建筑师，站在这一群有点年纪或是气质过于沉稳内敛的建筑师们中间，比较像个助理，如她。

绿萝伸手去摸牛的tou，牛的touding很平hua光亮，恐怕是因为每个人来都要摸上一摸的关系。

“你怎么不摸摸？”她问他。

“我的学问应该比你丰富一点，所以把我那份一起让给你，这样你可以分到比较多。”

炳，还有这样的歪理？绿萝笑弯腰，呼出的白雾散在这片园林之中，一团团的，像雪地里的梅。

“你跟柳宁夏一块儿来的，怎么没跟他一起走？”约翰突然问。

这次的参访团，台湾参加的人数只有十位，谁跟谁来很明显，何况柳宁夏在业界很有名，更让人不可能不注意到她。

绿萝敛了笑，这个问题她也很想问啊，自从那一天过后，柳宁夏虽然对她还是一样的温柔有礼，可是，却和那一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像是有点刻意保持距离，她一向min感，不会察觉不到这样的改变，就算这样的改变其实微乎其微，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因此，在飞机上她一直装睡，到了旅店，大家再度集合前，她都没有去找过他，团chang带他们上车来到天满gong，她也是独来独往，尽可能一个人逛一个人走，就是不想打扰到他。

“他很忙，有很多人来找他说话，我怕打扰他——”绿萝说到一半，看约翰一副gen本不相信的样子，才吐吐she2改口dao：“好吧，我承认我贪玩可以了吧？我家老大zuo事很稳重，我如果在他旁边蹦蹦tiaotiao的他可能会觉得吵，所以我就一个人晃，反正今天的行程纯粹是观光，我也不算不务正业，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吧？”

约翰笑着点了一下tou。“还可以。既然如此，那我们作伴一起逛吧，我是一个人来参加参访团的，我不介意你像只野猴子一样luan跑luantiao的，所以，作伴应该ding适合。”

野猴子？绿萝瞪他，嘴角却全是笑。

她有zhong找到同伴的感觉，仿佛以前在学生时代那样，约翰就像她的同班同学，相chu1起来一点压力也没有，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赖。

就这样，她和他结伴逛这天满gong，一直到专车要回旅店的时候，她才坐回柳宁夏shen边。

她看他闭着眼休息，怕吵醒他，轻手轻脚的连大气都不敢chuan一下——

“好玩吗？”柳宁夏突然问。

咦？他没睡着吗？绿萝转tou看他，他这才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啊，是她从没见过的shen沉，比那天夜里在基隆佰边看到的海还要黑，有着shen不见底的yun眩感。

“好…玩。”她很是心虚的微微笑。“我吵到你了？还是…后面还有空位，我去坐别的地方好了。”

说着，绿萝抓着包包要起shen走人，一只手蓦地伸过来拉住她——

“坐下。”淡如风的嗓音，却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绿萝乖乖坐回去，却没敢看他。

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