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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后悔,再寻你晦气便成,用不着你操心。”他恶声恶气地背起轻若羽毛的君若兮。
“可不是…”她的脸颊舒服地枕在他的肩窝,朱唇微微扬起一抹浅笑。
“你还不快指路,真想和我死在一块儿?”背负着她的练绝仍旧没好脸色,口气粗暴。
“一点都不想。”她轻哼了声,辛辣回嘴,开始充当他的眼,为他来个仙人指路。
距离海边十里,处于僻静、鲜有外地人出现的小村落中,有一间极小又老旧的“扬升客栈”
向来门可罗雀的“扬升客栈”今日好不容易来了两名外地客投宿——长相凶神恶煞的男瞎子和美若天仙的女瘸子,掌柜兼店小二既惧又喜,畏惧的是两人浑身是伤,似乎惹了大麻烦,他可不愿这间小小客栈被卷入什么莫名的事件里;欣喜的是,已经近半旬没来客,女瘸子一来就先给了一锭银子,说若他服侍得姑娘开心,待他们离去时,他将得到更多。
店小二勾起嘴角,为了那白花花的银子,他可以抛下所有恐惧,满怀热忱地服侍他们。
男瞎子一进到客栈便要了间房,再粗声粗气地叫他送进一碗菜籽油,掌柜兼店小二将菜籽油送进房离开后,右手拄着下巴,出神想着女瘸子那教人难以忘怀的美貌。
不甚大的房间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已经用菜籽油清洗掉眼睛内石灰粉及拔掉插在右胸膛箭矢的练绝正恶狠狠地瞪着坐在对面,一脸无事、绝美依旧的君若兮。
君若兮优雅地捧着清淡若水的茶轻轻啜饮,彷佛身处华美舒适的亭台楼阁,而非窄小简陋,门板床榻还遭白蚁蛀蚀好几个洞的破旧客栈。
练绝瞪大双眼,胸臆间怒火狂燃,见她犹气定神闲,宛如不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强忍着不上前掐住她美丽纤细的脖子,边摇晃边大声对她咆哮,用力吼出这五年来的怨恨与不满。
事经五年,再见到他,她怎能如此平静?怎么能如此美丽?她应该要羞愧到躲在哪个洞里,没脸面对他不是吗?
包教他气愤的是,她那该死的容貌,该死的一举一动依旧深深蛊惑他,让他没办法二话不说,一刀砍下她的脑袋。
“这茶淡得像水,完全尝不出茶味,一点都不甘甜。”君若兮打破沉默抱怨道,彻底漠视身体的内伤,及外表的其他伤口。
“你以为你是投宿在京城的大酒楼吗?况且要真那么难喝,你不也喝完一整杯了,还有啥好抱怨的?”同样漠视伤口的练绝没好气地讥她。
这个女人像是生来气死他的,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能让他气得牙痒痒,直觉告诉他,她是故意找麻烦,想看自己究竟能容忍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