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紧要地方皆被我刻意略过,你若是全盘知晓,就不会说我好…其实…当年我二弟羽飞之死,我想我必须伤起责任。”
—愣,她怔怔抬起眉睫,见他嘴角微勾,困扰之色仍淡淡布在他眼底。
她心房明明刺疼,却挪不开眸光。
他声音幽邈,继而道:“你以为我善待旁人,其实不是的…珑玥是我从小指腹为婚的妻子,她五岁被带来『松辽宫家』,那样娇美可爱,那样粉雕玉琢,我是一见她就喜欢她的,老早认定她是我的人、我的妻…”薄唇又是一扯。“所以你能想象得出吗?当我得知她喜爱的是羽飞,不是我,想托付一生、结成连理的人是羽飞,不是我,我有年愤怒吗?”
她浑身一颤,张唇无语。
“晓清…”
他忽而唤她,不再是“夏姑娘”,或“晓清姑娘”,而是低低柔柔唤她的名字。夏晓清气息忽而深浓,热气再次往眼眶冲,身子抖得更厉害,而神魂仿佛全交托给他,带他吸引,怔怔听他又道——
“我也会嫉妒,也会憎怕,即便对方是我亲手足,我怕他夺走我该拥有的东西,怕他总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所有人喜爱,怕他让我对他既爱又恨…恨他瞒着我与珑玥好在一块儿,甚至让她怀了身孕,让我只能妥协,不能力争。”
身…身孕?
夏晓清整个傻住,下意识紧紧掐住自己留下的那方羊脂双心玉。
“珑玥有身孕,那…那孩子呢?她削发入佛门,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男人深深看她,又是幽幽渺渺一笑。
“孩子…我那时简直气疯了,爹和娘虽也气羽飞胡来,但毕竟珑玥怀的确实是宫家的血脉,再如何气恼,最终还是欢喜宫家能开枝散叶…我对羽飞说,倘是要我消了这口怒气,那也不难,当初宫、方两家的指腹为婚,是要将方夫人肚里的孩子指给宫家下一任主爷,只要他够强、更有手段,能将我手中经营起来的几家大商赢过去,那我甘拜下风,奉他为下一任宫家主爷,自然,珑玥也归给他,我绝无异议。
“晓清,我就是这样恨,就是要磨他、刁难他,但羽飞…他实在不是做生竟的料子,对这一行当一窍不通,他习武,练得一身好武艺,但要他坐下来安分看账册、打算盘,简直比要他的命还狠,你说我这招毒不毒辣?”
“…宫二爷就跟…跟明玉一样。”她忽而轻喃。
他咧嘴笑。“是啊,明玉跟羽飞还真有几分相似。”眼神淡淡、淡淡一敛。“…但羽飞始终不肯服软,当他愿去学习生意场上的事务,即便是他不擅长、不熟悉的事,他也能咬牙撑持,一项、一项学好…我看在眼里,其实已心软,却还是不愿让他好过…”
他抿唇沉默,面庞暗淡,沉吟片刻终才启声。
“那一趟,羽飞跟爹一起出远门,爹知我发恼,但还是帮衬他多些,他们在年关前想过北岭,到山的另一边访一位住在漠北的商家,顺道探勘几座井盐出量的状况…那一日风雪骤剧,北岭上山路崎岖难行,进退失据,宫家车马队在过山岭时半数以上被狂风扫翻,一辆马车坠进山谷,我爹、羽飞…还有驾马的车夫…全掉进北岭谷底。
“消息传回宫家时,珑玥当时已怀胎七月,她不哭不闹,乍见下似是无事,后来身子养至足月,孩子生下来竟成死胎。”
夏晓清倒抽一口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