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此刻的他，为何会如此怕她误解？

秋涵空可有可无地轻哼了声，好半晌才：“那姓夏的假冒江南秋家字号一事，你是不想多利用？如今证据在手，只需煽些风、上几把火，再来一招移接木，最后是栽赃嫁祸，准能让他连抄九族。”

“唔…还好还好，晓清已夏家，在你底下生活，抄九族不会她。”秋涵空顿了顿。“你想怎么？”

爆静川微地一怔。

灵安柔声：“提到她，你五官神态活了些，也笑了些，话也多了些。”

爆静川眉峰微乎其微一蹙。

“晓清知我要来，要我帮她问候你。”

“欸，果然柔情似，心里有人，当真就不同了。”

淡蹙的眉间一弛，静川收起折扇。

不知因何，此时立在这片桑陌，那姑娘被退回玉佩时的脸容竟似清晰在前。

爆静川淡淡横了他一。

不是方珑玥或是灵安，她们皆已走往昔，找到与整个世间和平共之。他一直对她怀歉疚，想尽镑方法试图补偿，却不知她内心早有安立命之所，只有他还留在过去，被牢牢箍住。

爆大爷脸肤微红，嗓声仍淡漠定静。“要你。”

庆桑林坡下的岸，今日又有送民生资的舫舟停泊。

她会不会误以为他是在等珑玥还俗？

“我欠采居先生一个人情，待事成，我会好好答谢他。”

没有愤恨哀苦，更无茫然，所有过往皆沉淀成淡淡浅浅的宁祥。

“…嗯，都好。”这桑陌上，相同所在，有个姑娘曾大胆对他示情，将双心玉相赠…他没有接受。“她们都好，只是很贴着晓清，拿她当主心骨，有时晓清又太顺着她们，得坏人都是我在当…”

“我在这里一切皆好，你该牵

她哭了，却说自己没哭，泪揭了又掉，迷蒙她的眸。

“嗯，现下缓步行走可走上大半个时辰而不觉疼痛。”静川踢踢，嘴角一扬。“晓清常帮我推，她自有一手法，也教过安丹该怎么，只是安丹初学，现下还没怎么抓到窍门…你别瞧晓清瘦瘦弱弱，推拿时，她手劲拿得极准，该重就重，要轻便轻，很舒服。”

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早已波涛汹涌，他却似盲、心盲，从不回应。

他把自己的心箍住。

“该谁就谁，其他人，全散了。”

“静慈庵”的尼众领着几个庵里收留的大孩们等在那儿，一个个正接过舫舟上搬下的货，准备打回庵里，瞧瞧搬下之，有米有茶、有油有盐，还有好几迭大小孩们的新衣，以及文房四宝和书册。

爆静川有些走神，直到灵安又唤他。

他一直看灵安，双目眨也未眨，一直看这张舒眉浅笑的雪容。

“那很好。”方珑玥——如今慧号“灵安”她笑。“往后要有机缘，也该跟晓清施主学那手法，可用在庵里几位上了年纪、行走不便的师父上。”

爆静川与她走上桑陌，立在那儿，几个脚程快、力气足的大孩扛着东西从后追上，嬉戏笑闹着，灵安望着他们跑远的背影摇微笑。

除了对珑玥，我从未想过婚之事…

舫舟主人下了船，陪一名容丽的女尼缓缓走在桑林坡土上。

女尼忽而笑：“你膝似好些了。”

面前的女神情柔，望着他的那双眸闪烁了然清辉。

他记得当日说过这样的话，意思是对于婚，以往只对珑玥动过念想，然而事到如今，他已不再动念。

以为他对珑玥旧情难了，所以…所以…其实他是旧情难了没错，但该有的情意早都化作亲情与义！

两人边走边聊，已聊了好些话。

“你有否觉察到，你一直提到晓清姑娘？”

“等你回北方，也帮我问候她一声。”

…只希望爷无论作何决定，都别牵连无辜，这样…就好。

他没意会到，这一次，他未急着撇清兼否认。

“明玉和澄心呢？也都好吧？”她平声静气问。

她哭着冲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