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恩希离开后，他又花了好片刻时间，才煮好了合岳清荷口味的“特调”咖啡，送到她座位上。

“谢谢。”她低声dao谢，却不肯抬tou看他一眼，一直盯着摊在桌上的书本。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为什么好几天都没来？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一连串问题想问，都梗在hou咙，问不出口。

而且他为什么要问呢？她摆明了不想跟他说话，不是吗？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沈意飞默默地生闷气，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成了个气量狭窄的男人？他一直以为自己脾气ting好的。

他坐回吧台，与她各据店内一角，强烈地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却坚持不jiao谈。

半小时后，一个男客走进来，要了一份简餐，点了杯花式拿铁咖啡。

他送餐给男客人后，顺便拿水壶为她加水，这才发现她一本书看了半天，好像都停留在同一页。

他观察她异常苍白的脸dan，心一ruan。“你晚餐吃过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结果还是他耐不住，先打破了僵凝，唉，他就是脾气好嘛。

“我…不饿。”她的声音像蚊子叫。“再给我一杯咖啡。”

“这样喝咖啡伤胃，我煮花草茶给你喝吧，再加一份dan糕。今天恩希有过来zuo了些手工点心，有你喜欢的起司dan糕。”

她犹豫许久，终于点tou。

于是他为她煮了一壶花草茶，又端来一碟起司dan糕，她拿起叉子，小口地吃dan糕。

他站在一旁看她。“这本书是什么？好看吗？”

“这个？”她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留下来与自己攀谈。“是一个日本作家的小说。”

“很难吗？”他故意问。

“难？”她不解，总算抬tou看他。

“我看你半天也没翻一页，这本书一定很难理解吧？”他逗她。

她瞬间红了脸，但那可爱的颜色停留在脸上不过几秒又重新转白，而且比之前更白。

他皱眉。“你shenti不舒服吗？”

“我…没有。”她放下叉子，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忧伤、气恼、胆怯，闪烁着奇异的火光，然后，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什么？”

“你要结婚了吗？跟罗小姐？”

她为何要追问？为何要用这么伤心的眼神看他？他脑海空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她像是领悟了什么，一gu酸意冒上来，连忙用手捂chun，匆匆起shen奔出店外。

她zuo什么？

他惊惶地瞪她，下意识地尾随跟上，外tou风冷雨凉，她一手掩着胃，一手遮chun，阵阵干呕。

“你怎么了？胃痛吗？很不舒服吗？”他心疼地追问。

她没说话，继续呕吐，像要吐出所有的委屈与辛酸似的，在雨里颤抖的shen躯显得格外jiao弱。

“我送你去医院吧？”他看不下去，焦急地伸手搀扶她。

她蓦地扬起眸，泛红的眼眶令他心惊胆颤。她在哭吗？或者在她脸上的那些只是雨水？

她抓住他衣襟，像溺水的人抓住啊木。“你…不要结婚好吗？”

“你说什么？”他骇然。

“我知dao…我很不好，不像她那么温nuan，我很冷，可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她急切地解释，一字一句都打在他心口，令他心痛。“有些人不懂一见钟情，有些人一开始会有偏见，对别人的感情很迟钝，我不像她善良，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本xing，可是我、可是我也…”

她说不下去，双手揪着，弯shen落泪。

就连哭的时候，她也不敢让自己依靠他，与他保持距离，只有那双颤抖不停的小手，xie漏了她的渴望。

她想亲近他，又怕他排拒自己，是这样吧？他能感觉到她的挣扎与痛楚。

他不觉缩jin臂膀，将那纤细的shen子拥进怀里，好想拥抱她、好想呵护她，不忍她哭得如此伤心，不忍她有一丝丝受苦。奇怪的傻女人，如果可能，他愿意成为她的避风港。

有他怜惜，她哭得更激动了，埋在他xiong膛嘤嘤啜泣。

他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哄她。“别哭了，你先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