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没问你名字？”

“…”有难言，八成就是这么回事吧。

方才醒来没瞧见她，原来是熬药去了。

他张了张，只余瘖哑气音，怎么也发不声来。

“忘了？不记得自个儿是谁？打哪儿来？家里有哪些亲人？”每问一句，他就无助地摇一回。“唉，那一毒果真把你给毒傻了。”

她下针极快，连犹豫也不曾，他完全受不到一丝疼痛。

“醒了？来喝药。”

他手脚仍虚无力，她舀了匙汤药便往他嘴里喂。

她说，这不是病，是毒。

她总是如此，没人搭理也能自得其乐，这几日来，他多少也能摸几分她的情。

“又是又是摇，不会还是个傻吧？”

“…”“好吧，要不我来替你起个名吧！既然你要代替宝宝，要不就叫宝——行了行了，别瞪，换一个不就是了？”

她整个新年，全耗在这病榻边了。为此，他到无尽愧责。

可此时，他浑虚，逃也逃不开，想抗辩又有难言…

他只是、只是说不话来，但他就是知，自己不是哑。

好吧，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她应该只是谦虚罢了，至少此刻内已退，确实也舒坦许多，就算真要死在她手里，他也认了，绝无怨尤。

她是一个愿意碰他的人，甚至一次次为他拭肌肤渗的脓，再一上药。

她有一搭没一

他抬掌，费力地在她掌心写下一个“忘”字。

她还说了很多，大多是讲她的宝宝多乖巧、多贴心，半昏睡间，他多少听了几句，不禁涌起些许悲悯，为她到难受。

当然不是！

他也不晓得自个儿为何要如此听话，不疑有他地全盘信任，或许——是她衣不解带地照料，每回醒来，她总是在。

“宝宝已经不在了，你愿意跟我回来，我就当你是同意要代替宝宝陪我，可别言哪！”

纵使最初对自的去留还有一丝迟疑，此时也再无他想。她如此待他，再生之恩如何能不抵命相报？

那当然，大丈夫一言九鼎，何况她才刚失去了孩，这对一个当娘的而言，是多沈重的打击，万万不可教她再添伤恸了。

约莫一炷香时刻，她一一收针，只见原来洁净的银针，全染成了墨黑。

“我一回碰到上能同时存有十几毒的人，真够采的！你究竟人多失败呀？”不然人家哪会一次喂上这么多毒，生怕喂不饱他？

会的。至少为了这个唯一待他好的人，他会努力熬过来，不教她的银白。

“喔，不是？那就姑且当是这一的毒把嗓也侵蚀了。无妨，总能慢慢调理回来。”再喂上几药，没等他吞下，又问：“那，你识字吗？记得自个儿的名字吗？能不能写？”

更或许，是她凝望的目光始终如一，沈定而自在，从未一丝嫌弃。

“我说你呀，给我着，好歹我也了五两银，至少让我瞧一次你究竟生得什么模样，要不我可亏大了。”

也或许，是她总是噙笑的面容，莫名地教他安心、信赖。

她还每日他不同的苦药，一日比一日更难喝，他咬着牙照单全收，是吞得涓滴不剩。

缠绵病榻几日，等他再一次有了较清楚的意识，已过了五个日夜。

他知自己的模样看来有多糟，拖着一伤病，上多肌肤化脓、溃烂，那日跟着她回来，见了铜镜里的自己，一张脸几已面目全非…

他盯着近的银针，面惊恐。

他，又飞快摇，一句未完又接一句，教人不及应答。

不能言，神倒有杀气的啊！

“不是天生聋哑吧？这我可没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