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卓依兰的事就已经够他心烦了，没想到连心妍也来凑闹。

“我只是想知你对她的义务要尽到什么时候？给我一个期限好吗？”她的底蒙上一层薄薄的泪光。

“我不知你这些傻念是从哪里来的，但它们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他痛的太，撇下话。“还有，我很累，我不想浪费力跟你吵这个话题，我想我们最好先冷静一下…”

他黯了几分，完全找不到话反驳。

“好像伤有问题，说打骨钉的地方很痛，不晓得会不会是发炎，真是麻烦。”他烦躁地皱起眉。

如果那一天，他停下脚步理她，或许她就不至于失足坠下阶梯，那么也就不会引发这一连串的风波。

因为太他了，所以舍不得他为难。

“你又不是医生，她打电话跟你说有用吗？”她低声咕哝，思忖着卓依兰的手段真是卑劣。

心妍坐在床沿，角余光瞟见他离去的影，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拆了石膏，可以自由活动，然后呢？她再也不能舞了，回不了舞团，如果她要你用情弥补她的遗憾呢？你要怎么？继续尽你的义务满足她的要求吗？”心妍鼓起勇气把藏在心底十多天的话，一鼓作气说。

他将手机关机，放在床柜上。

她的脸十分难看，彷佛罩上一层冰霜，冷冷地：“那你要照顾她多久呢？一天？一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

每晚听见他握手机在安抚另一个女人，她嫉妒到快抓狂。

上星期，浚岳和心妍吵架后，两人陷冷战，翌日她就搬回家住，在公司也鲜少有集，以前还满常看她藉着送样品或图稿来设计串门，但现在这些琐事都由其他同事负责。

夜晚，她从浴室里刷完牙来，又听见浚岳在讲手机，那哄劝的声音分明是在安抚卓依兰，令她觉得心酸酸涩涩的。

说她不介意、不吃醋、不嫉妒是骗人的，偏偏她已经答应浚岳要当一个成熟懂事的女人，陪他一起承担照顾卓依兰的责任，又怎么能在此时让浚岳困扰呢？

他和卓依兰见面的次数愈频繁，她就对两人的关系愈加不安，彷佛自己随时会失去他。

她不懂明明是属于她的幸福，为什么非得跟别人争不可？

浚岳心想，反正这几天卓依兰就要拆石膏了，行动和日常生活就不需要人照顾，他也算是尽了朋友的责任与义务，以后，他多得是时间陪心妍，可以慢慢修补两人冷战造

她和卓依兰的关系就彷佛在为浚岳展开一场河，互相竞争拉扯，渴望占有他的全。

电话那，她的话变少了，声音小小的，觉没什么活力，一听就知还在生闷气。

闻言，心妍的心刺痛了一下。

“好了，你快把药吃了，明天我再空去医院看你…就这样…晚安。”浚岳吁了气，终于结束和卓依兰的通话。

“她会受伤多少跟我有关系，我没办法就这样狠下心不理她。”他表情十分无奈，于情于理实在无法撇下卓依兰。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失去舞的能力，再也不能站上舞台，彷佛一只折翼的鸟，再也不能飞，有如永远被囚禁在笼里。

他很累不想跟她吵，但她的心更累啊！

她明白真正成熟的，是人而不是被，是付而不是自私的占有。

她坐在床沿，垂下脸，鼻一酸，眶跟着红了起来。

最近卓依兰一直暗示他，她失去舞蹈形同失去了人生的意义，不断地勒索他的同情心央求复合，偏偏她的伤复原情况没有预期中乐观，令他的心情又恶劣了起来。

“等到她下个星期拆了石膏，行动和生活不需要人照顾…”浚岳说。

愧疚的情绪如毒蛇般啃啮他的心，令他自责，忍不住多纵容了卓依兰几分。

“如果…如果你想回到她的边，不理由是你喜她、你她，或是你想照顾她都无所谓，只要告诉我一声，我会放你走…”她哽咽地。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浚岳的脸也从烦躁变得绷僵。

他索拿起枕，跑到另一间客房睡觉。

次数变频繁了，就连在睡前，卓依兰也会刻意打电话来向浚岳说晚安，宣战挑衅意味厚。

卓依兰果然是抓住这一，吃定他的心。

如果他想要离开，她会勇敢地成全他的决定。

他想趁着这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没要求她赶快搬回来，但每天睡前都会传简讯或打电话给她。

心妍拉开被毯，钻他的怀里，忍不住问：“卓依兰又打电话来了？”

他无法想像如果今天受伤的是自己的双手，从此失去了创作能力，他心里会有多不甘、有多痛。

因为内疚，所以对卓依兰多纵容了几分，忍受她勒索他的同情心，却忘了设下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