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微怔的chuan息着，眨了眨眼，方发现他人躺在屋里，在一张床榻上，而他的眼前，有一双蓝眼睛。

又大又蓝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瞪着那双眼，那双眼无声无息的靠了过来，恍若鬼魅，它张开了嘴，lou出利牙，他不觉再次屏住了呼xi，动也不敢多动一下。

但它耸动着鼻tou，闻了闻他，然后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吓掉他半条命，才重新在床边趴下。

这是梦吧？

他昏沉的想着，还是刚刚在湖水下的才是梦？

他不确定，但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只能再次疲倦的闭上了眼。

是溺死比较好呢？或是被老虎吃掉比较好？

也许溺死好一点，但老虎猎捕食物时，会先咬断对方的hou咙吧？搞不好后者还干脆一些…等等，那是tou白老虎吗？

他试着睁开眼睛确认，但他没有力气，他的腰好像已经被咬掉了一块…噢不，那是之前另一个王八danzuo的，那家伙砍了他一刀…

好吧，白老虎，湖水，他在房子里，还有药草味。

他猜如果这不是梦，他已经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他希望真是如此…不然若他真的还在湖底，恐怕不会有人寻找他的尸ti…

好热。

他热到像是掉到了刀山火海里。

焚烧的烈焰，烧灼着他，剎那间，过往前尘又在眼前浮现，刀光剑影jiao错，一张张愤怒、凶狠、悲痛的脸孔晃动着、嘶吼着，然后他们都变成了那只蓝眼睛的白老虎。

它踩着他，对他咆哮，或者是他在对它咆哮？他不知dao，他感觉腰腹疼痛得像是被咬了一口，感觉全shen血ye都在沸腾。

住手！住手！

jiao柔的喝止声响起，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他箝住虎脖子的手。

为什么要阻止他？

冷静点，它不会伤害你。

“我不想被老虎吃掉…”

你不会被老虎吃掉的。

白色的老虎不知何时消失了，幻化成一名白衣姑娘，她压着他的肩tou，将他按回床榻上，就像那只老虎一样，但她的手没有mao，而且好冰、好凉，还是shi的。

我不会让它吃了你。

她垂眼瞧着他，用那又轻又ruan的口音保证。

“是吗？”他听见自己问，几乎在同时，注意到她的纤纤十指如此shihua，是因为沾染着鲜红的血，他的血。

当然，蓝蓝老了，你的rou对它来说太ying又太臭了。

她一脸平静，像是在谈天气，好像他要是个nen小子，恐怕就难逃一死。她也对染血的双手一点也不介意，事实上，他发现她已经松开了他的眉tou，伸手戳弄他腰上的伤口。

他应该要感到害怕，但反而笑了起来。

“你是虎妖jing1吗？”他用cu嗄如沙的声音问。

她拉回视线，抬眼瞅着他，用那清凉如水的声音，淡淡回dao。

不是。

“真可惜…”

她微愣，轻问。

为什么？

“因为如果要死，我宁愿死在你手里…”

她一脸错愕，他笑了出来，然后汗水和高热，再次淹没了他。

她应该要问他的姓名，但她忘记了。

不过就算她记得，她怀疑自己能得到答案，从方纔的对话中，她就知dao他已神智不清，高烧夺走了他的理智，让他胡言luan语，所以他才会说出那zhong奇怪的话。

无论究竟是何原因，他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她继续完成feng到一半的伤口，昨夜他因为高烧与梦魇挣扎着，扯裂了他腰上的刀伤，那dao伤因为泡过湖水，又被他自己这般折腾，已经再次发炎出现了溃烂的状态。

她一直到早上有空过来查看时才发现，当时他腰伤的情况惨不忍睹，就连她看了也不由得脸色微变。

她承认，她不该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她没想到他的状况这么糟。

重新清洗feng好他的伤口，她小心替他上药，再以纱布固定。

他又在作恶梦了，她可以从他jin握的双拳、全shen绷jin的肌rou、颈上暴起的青jin察觉，汗水点点滴滴的从他黝黑的pi肤上渗出，hua落。

她在水盆里洗净双手，拿起一旁干净的布巾，替他ca去shen上的汗水。

那让他好了一些，但只是好一点点。

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