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过去这个月,她就是宋家的当家主事者,但她是那个人吗?
他希望不是,再怎么说,她确实救了他一条命。
坐在床边,他将那鸟牌随手扔到了枕边,跷起了二郎腿,支着下巴搔着后脑勺想着。
接下来,他只需要再多几天时间,和住在这里的人混熟一点,打听打听点消息便是,不过现下嘛…
他的肚子咕噜的响了一声,他咧嘴一笑,抓起一旁的衣衫套上,半点也不客气的就伸手去拉那位在床边绑着穗的黄绳。
远处,传来钤铛的轻响,不一会儿,很快有丫鬟推门而进。
“大爷,有事吗?”
他绑好了衣带,笑弯了眼,摸着肚子道:“是这样的,我饿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果腹的东西?”
“当然有,白露姑娘已经吩咐了厨房,一会儿就会有人送上膳食过来了。”
闻言,他再一怔,蓦然再笑。
那女人,好样的啊,事事顾到了周全,即便明知他可能是胡诌的,也把礼数做足吗?
看来,她真的不是好与的角色啊。
“大爷,您还有事吩咐吗?”
他回神,瞧着那丫头,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露齿再笑,道:“事实上,我饿到等不及啦,你告诉我厨房往哪走,我自己去便行啦,甭叫人送餐来了。”
“咦?可是姑娘吩咐——”
“没事的,大伙儿忙活着呢,我走几步路死不了的,活动下筋骨才好得快啊。”他打趣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几个大步就走出了被丫鬟打开的门房:“走这儿是吧?我闻到香味了。”
虽然嘴里问了问题,他可没等对方回答。
“大爷——大爷——”
小丫鬟惊慌的跟在他身后,他熟门熟路的就往前走,没两下就转得不见人影了。
晃出内院门廊,他先往前走。
前堂里,是间药铺,两位大夫在那儿替人看诊,一些大娘和姑娘在前方空地广场晒药、煎药。
他顺手抄了两粒核桃,捏破了壳来吃,稍微运气,腰腹仍会疼痛,可他早也习惯身上带伤,有时越疼越要行一下气。吃着核桃,他一边顺着围绕庭院的廊道四处在屋内东溜西转,还不忘找机会敲了敲那厚实的檐柱,闻了闻它的味。
嗯,这木头结实,敲起来极响,定是铁梨木没错。
这屋子建成至少有二十年了,看来宋家人本来就有些钱,也不都是那手腕非常的白露姑娘钻营来的。
这些屋舍样式虽只是普通悬山式建筑,但建筑方位全照五行八卦去走,显然建造的人特别讲究,其所使用的建材也都是上好的铁梨木,这种木头一尺见方就重七十斤,同紫檀一般,可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一般就算是楠木也只有一尺二十八斤。
他挑起眉,再往后绕。
大厅堂后的院落一分为二,廊道旁栽植着几株桂花,此时节虽已至花期尾末,但这儿的桂,依旧开了满树的小花,地上更是落了一地都是,风一吹,翻翻滚滚的,似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