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他真要以为,是他自作多情。
他踏入那扇门,将其关上。
然后,走到她身后,盘腿坐下。
他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知她晓得他在这里。
她屏住了气息。
他已有许久,不曾靠她这么近,这女人总和她的少爷在一起。
她的发,早在他回来之前,就已又挽成了妇人的髻,总瞧得他心头一紧,明知不该,却无法不去恼恨妒嫉。
那乌黑柔亮的发,缠着那雕着凤凰的黑檀簪子,就如她对她少爷那般,太过亲昵,教他看了胸闷心紧。
忽然间,始终被压在心底的妒火再关不住,就这样风风火火的冒了出头,他伸出了手,抽出了那支挽住她青丝的凤凰木簪。
乌黑的发,没了长簪的箝制,如水瀑般飞扬,流泻而下,落到了他脚边。
她小小的抽了口气,停下了手中折衣的动作,却没回首。
他撩起一束还残留她些许体温的青丝,它服贴柔顺的待在他的手里,任他轻抚摩挲。
她的肩头微微瑟缩了一下,他知她清楚他在做什么,可她依然没有回头,没有阻止他。
他把玩着她的发,将她散落后就逐渐变得冰冷的秀发,在手中转了一圈,缠在他粗糙的掌上温暖它,轻声开口问。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想的是什么吗?”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不介意,只自顾自的答:“我想着,老天爷待我真好,我落水死了,还派个这么美的仙女来接我。”
他喜欢她的发裹着他手的感觉,如丝一般的滑,似花那般的香。
“然后,我昏了过去,当我再醒来,你细心照顾着我,我知你不是仙女,我看着你挽成妇人髻的发,只觉得恼。因为,你竟然已经嫁人了。你已有了丈夫,有了能牵着你手的男人。我不该对你有任何遐想,我这样告诉自己,不让你上心。”
她继续保持着沉默,小手却揪紧了膝头上的衣。
他将她的发,凑到了鼻端,吸了口气,哑声再道:“你不知道,当我晓得,你不是宋应天的妻时,我有多开心。当你告诉我,他不是你的男人时,我只想着,也许我可以拥有你,或许你能是我的…”
她不应,他也不急,只将大手挽转,缓缓将那青丝在手上左缠一圈,然后右绕一圈,握得满手,让她柔软的发,裹着他,缓声低语。
“若你是我的,该多好?多好?”
他悄声说着心底的渴望,让那满心的希冀,回荡在寂静的空气里。
“我从来不曾如此在乎过任何姑娘,从来不曾如此想要一个女人,在我还来不及多想时,你就那样入了我的心。”
天色,渐渐暗了。
屋子里好静,屋外的雪,像吸走了所有的声音,除了…他。
白露不敢回首,不敢动弹,只能咬着唇,听着他的嗓子,低且哑,吐出一句又一句真心的话语。
“然后,你和我在一起了,我不敢相信,你竟愿意和我在一起,几乎就像是我的。”
他握紧了她的发,声更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