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我是不是在作梦。”
“跟我在一起美好得让你难以置信?”
原本有些迷惘的常欣,顿时笑了出来。“你脸皮真厚。”她故意捏了下他的脸。
“我说的不对吗?”他握住她的手,笑眼看她。
“对,都对。”明白他是在逗她,常欣便顺着他的话。
画坊传来歌伎清亮的歌声,忽远忽近,一会儿拔高入云,一会儿低荡呢喃,如泣如诉,似悲似喜,说的是一对新婚夫妻,嫁娶后很是恩爱,过了一段美好的婚姻生活,后来男的出外经商,几年未归,女子在故乡盼望郎君早日回来的歌曲。
迸时的小调歌曲,大抵说的都是这些,不管是思君、欢情薄、闺怨等等,都是埋怨男子的寡情。初听这些演唱,无论是曲调还是唱腔,常欣都听得很不习惯,后来才慢慢能静下心来听。
“七云,你当人类时是做什么的?从商还是做官?”常欣好奇地问,虽然七云现在也扮作一般人,但通常以不务正业、无所事事的少爷出现。
“都有,四百年前我杀了王萱后,身体也受到重创,那时便附身在一名官员身上养伤,一边躲避王家修行者的追杀。当官还挺有趣的,可以跟人斗心机,朝廷里有不同党派,斗来斗去的,与我的性情倒也相合。”
“我相信。”常欣扯了下嘴角。“你们狐狸一定要那么有心机吗?难道…妖狐里没有正直不阿、刚毅木讷的吗?”
听她愤慨的语气,他笑道:“有啊,都死了。”
她噗笑出声,打了他肩膀一下。“我是说真的。”
“怎么,你讨厌有心机的人?”
“也不是讨厌…”她挠了下头。“只是觉得这样我跟你在一起,不就被你玩在手掌心?”
他撑起身子,微笑地看着她忿忿不平的脸。
“我这几天越想,越觉得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玩我,这一年来你都是故意骚扰我的对不对?说,你算计我多久了?”虽然之前就曾这样怀疑,但总以为他的动机只是无聊好玩,但现在她怀疑他其实是在暗中观察她。
“为什么这么想?”他的黑眸闪着光彩,带着赞许。
“因为我想到你在王萱身边五十年,竟沉得住气不告诉她你能幻化成形,而她也没察觉,这不是容易的事,要是我大概没几天就暴露了。还有你跟一个人类女子从年轻到老,少说有四、五十年,你也能隐藏自己是狐狸的秘密,不说就是不说,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瞟他一眼。“你一定附身在勾践身上过吧?”
他挑眉。“勾践是谁?”
想到这儿虽与中国古代相似,但却不属于任何时代,他不知道勾践也是理所当然,于是将勾践的生平跟他说了下,除了卧薪尝胆外,她还特地强调吃粪两个字。
听后,他哈哈大笑。“原来还有这号人物,这就是忍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