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待到你爷爷做完八十大寿以后再走吧?”欧阳南宁蹙眉问儿子。
“别担心,我会再待一阵子才回英国。”欧阳性德回道。
“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欧阳南宁抱怨。“原本你是国内最被看好的年轻画家,有天突然间说不画了,跑去大学当助教。当助教还不到一年,又跑到欧洲去当艺术经纪人,一去就是几年不回来,我对你失望透顶!”
亏他还自豪他养了个天才儿子,孰知天才变蠢材,大好前程不要,偏偏选择去欧洲冒险,幸好成功回来,否则岂不是丢他的脸?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是不长进。”欧阳性德也不跟他父亲争,随他念去。“不过你不是还有一个长进的儿子,我听说性辉在他那一行混得不错。”作品大卖,是所属出版社的摇钱树。
“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窝囊废,他比你更不长进,至少你还和艺术沾上边,不像那没用的家伙,生长在艺术世家,居然还患有‘色彩恐惧症’。”太丢脸了!
“虽然如此,你还是很关心他,不然干嘛跟出版社保持联系?”欧阳性德一语戳破他父亲的话,欧阳南宁一时为之语塞。
“那是…”
“爸,你也该想通了吧!”受不了他的顽固。“性辉他虽然没有艺术细胞,却有写作方面的才华,你应该肯定他才对。”
“什么写作才华?”欧阳南宁冷哼。“他写的那些东西根本上不了台面…”
“绘画也有分好几种派别,写作也一样,为什么一定要写些看不懂的东西才叫文学?毕卡索和莫内同样对世界画坛有巨大的贡献,但他们却是不能拿来相比的。”说这话的同时,他想起多年前和霍思暖在课堂上那场大辩论,不禁笑了出来。
“你干嘛突然发笑?”怪里怪气,欧阳南宁摇头。
“没什么。”欧阳性德干咳了两声,调整情绪。“你快把邀请卡寄给性辉比较重要。”
“我、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叫那个不孝子回来…”欧阳南宁还在坚持,欧阳性德翻白眼,受不了他父亲。
“我这个不孝子都不请自来了,你若开口邀请性辉,他还会不回来吗?”不晓得他父亲在坚持什么,完全没有道理。
“这个…”
“就算你不想他,也不能剥夺爷爷见孙子的权利,你还是快点寄邀请卡给性辉,别再固执了!”
欧阳性德力劝他父亲,无奈他父亲不动就是不动,他干脆自己走过去从他父亲手中抽走一张邀请卡,拿起笔填上“欧阳性辉’四个大字之后放进信封,再贴上烫金贴纸。
“送去出版社就可以了吧?”弄好后他问他父亲。
欧阳南宁点点头,回说他们会转交。
欧阳性德在心里窃笑,他父亲明明就很关心他弟弟,就是嘴巴爱逞强,真受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