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
“就连你大嫂偶尔也会到小店逛逛呢,她可精的哩,可惜啊南方人就是信不得。”完全无视她的敌意,施老板嘴里塞得满满的还能说长道短。“瞧,花了聘礼辛苦娶回来,结果就这么跑了,啧啧啧,真帮你们心疼呐!”
袁长云眯起眼。她懂了,这施老板绝对是在大嫂手上吃过亏,现在逮着了机会来落井下石。
她是不清楚大嫂那笑脸迎人的小小蚌子怎么制得住这施老板,但能让他恨到连人都离开了还来捅上一刀,不论大嫂做过什么她都只觉得替她感到骄傲!
不容对方如此诋毁家人,她正要开口叫他闭嘴,却听到施老板口沫横飞地继续说——
“像你嫁的武家不也吃过南北联姻的苦头?用难得一见的宝马换了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没用女人,还只生了个儿子就跑去寻短,这损失可大喽…咦?你大嫂好像连个子儿都没蹦出来就跑了?唉,明明就有前例,怎么就学不乖啊!”怎么连城里的人都知道她出嫁这件事?袁长云正觉懊恼,没想到施老板接下来的话完全震住了她,让她连那幸灾乐祸的攻诘都无暇顾及。
他说的那人是她从未谋面的婆婆?只是…她听过的传闻并不是这样啊!是施老板在乱造谣吧?他的个性本来就爱兴风作狼,加上事隔太多年,才会将事实越说越离谱…
她要自己别被没有根据的蜚短流长影响,但想到他当年那唯一一次在她面前显露的难过表情、想到武父对他的冷淡,以及小时候大人一提到此事就压低嗓音的场景,陡然揪拧的心口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这才是事实!
“我只是过来关心关心,不聊啦,以后有空多来捧场。”误将她的震惊视作为家丑神伤,自以为报仇成功的施老板得意洋洋地离开。
袁长云咬唇强忍叫住他的冲动,逼自己坐在原位。
若武朝卿愿意说,他会自己告诉她,她不能用这种方式在他背后查探,那不是关心,而是满足好奇的探人隐私。
只是…他真的会有想对她说的一天吗?他们认识这么久,别说是对她透露一丝丝关于这方面的事,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更是让人无从察觉。
会一直记得的,因为那都是回忆,会忘记的只有难过。他曾这样对她说过。
真忘了吗?但若真的不在意了,他为何绝口不提?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连一点点的情绪都不愿对她释放?!
急涌而上的难过和怒气让她再无法负荷,她倏然起身,放下银两仓促奔出。
她没办法再没事人样地坐在那里,她必须离开、她要离开!
纵马出了城关之后,触目所及的是自幼伴她长大的无垠草原,乱成一片的思绪变得清晰,她的心却更加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