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她抬手制止他再说下去。“你是认真的吗？什么

她一怔。

这下换裴羲愕然，随即轻笑：“姑娘多虑了，在下可以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我要娶你为妻，不是纳妾。”他打断她的话。

他的神与话语带着一亲昵，使她困窘地红了脸。刚刚实在不该说那话，她力持镇定，问：“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娶我？依公的条件，应当可以娶到更适合的姑娘。”

“令尊不会答应…”

“我不懂，为什么？”她至今还无法相信。“难…公有隐疾？”

“我并未答应要嫁给公。”陌青禾摇首，他说的像是已成定局般。“撇开家不谈，我对你并不了解…”

目光移回她的脸，只见她瞠张嘴，一副惊吓的表情，他嘴角微扬。“有这么惊恐吗？”

他，继续：“姑娘意见太多，又过于固执不听人言，女当温婉贤淑、轻声细语举止得宜，以夫为尊——”

“骄纵。”

“平静的生活。”裴羲淡漠地说。

“你不骄纵，能说理。”裴羲瞥她一。“虽然脾气不小，可能反躬自省、知过能改，已属不易，其他方面我便不再求。”

带笑的眸瞬时转成淡漠，裴羲不愿多说，只略略提及。“家里人给我安排的婚事我并不喜。”

她打个冷颤，回过神。“我说了不妾——”

“听起来倒是委屈你了。”她咬牙。“请问其他方面是指哪些？青禾虚心受教。”

“我也有脾气…”

“我晓得，我不在意。”他简单。

“婚姻但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多少夫妻了解彼此？”他瞥她一。“你与那人一块儿长大，称得上了解对方，可曾料到他最后会负心？你不需摆脸于我，我也不是要揭你疮疤，不过实话实说让你认清现实。嫁我为妻，对你只有好没有坏，首先你妹便不需私奔，有我撑腰，杜家夫妇岂会拒绝这门亲事？第二，你能带着姑姑一起到江宁，让她后半生有依靠，最重要的是你不用再烦心陌丰栗，我会让他再沾不了赌。”

“这些你不需担心，我会解决，婚后我们也不住这儿，我在江宁另有居所与生意。”

“为什么？”她无法相信地摇首。“除了兄长的问题外，我也没有嫁妆。”

撇开门第观念不谈，嫁妆与聘礼也是合婚考虑的重，议婚时，男方要在婚帖上详列聘礼数目，女方则要列随嫁的资产田产，因此常导致贫女难嫁、贫赘的现象。

她不知哪件事更让她惊愕了，是他尚未成亲，抑或他要娶她为妻。

“我不喜说自家的事，可若没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你必惶惶不安，所以我简单地说，你对自家兄长到失望、愤怒、怨恨、灰心…这些我都同受，只是对象是我的祖母、双亲。

“我已说了这些不求，你能谦虚受教，不耻下问——”

“好了，听不下去。”她打断他的话。“看来我不符合公条件，不需再言。”

陌青禾叹气，不由得同情他。“对方很不好吗？”

“为庶，我从没争过什么，尽心好分内的事，可我发现他们并不当我是亲人，不过是颗棋，哪里好使好摆，就把我搁哪儿。我隐忍不发，只是冷旁观他们能到什么地步。对于婚事我并无多大意见，只要对方好就成，毕竟是要过一辈的人，我绝不愿每天吵吵闹闹，得犬不宁。可他们却依然故我，以为我会像往常那般让步…”他冷笑一声。“真以为我是泥的，让人搓圆扁。”

他说得如此冷静，条理分明，使她更加不安。“这些都是我得的好，你呢，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