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要赶快好起来,我每天都帮妳整理发。”
“对呀,我是独,又是长孙,她的确很疼我,对我也一直抱着很大的期望,希望我当医生、律师或者继承家业;谁知,我偏偏不喜
读书,后来我爸又把家产全
败光,阿嬷要我继承家业的最后一个心愿也落空了,再加上听到我不想去念大学,对她的打击很大,为此还气病了;为了让她老人家开心,退伍后我才去念大学夜校。”
“唉,阿嬷应该是不会好了。阿嬷不在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再怎样忙,三餐也要记得吃;要认真打拚存钱买间房
,好好安定下来,娶某生
。好可惜,阿嬷看不到你娶某。唉,讲起来你实在很歹命,被你爸害得书也不能好好念,连一块安
的厝瓦都没能留给你…”宥恒拿起手帕,
着阿嬷脸上不舍的泪。“阿嬷,妳放心,阿恒会认真赚钱,买一间很大很大的店面,再接妳去享受,像以前一样让人家叫妳
家嬷好不好?”
“妳嘛?”
“他和朋友合伙生意,后来生意失败,他的朋友把钱卷走,全家跑到国外,我家所有的财产在一夕间化为乌有。”
“你家财产很多哦?”“我丰原老家原本有一家饭店、三间店面、一栋大楼,都被我爸搞垮了。”
“等你放假都嘛要等好久。嗯,我有困了,眯一下,你不可以跑太远喔,等一下护士要是来跟我打针,你要记得跟伊讲,阿嬷怕痛,叫她不可以给我打针,让我好好睡觉喔。”说完,她闭起
睛,便与世长辞了。
赵宥恒不自觉地想起当时那一幕──
“后来咧?”
“经过那么多年了,妳阿嬷应该已经接受你的选择了吧?”
如果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帮他完成心愿!
“唉,我也不清楚。她临终前我去医院看她,帮她洗、将她长长的白发仔细盘起来,还买了一个仿古的翡翠发簪别在她
上,她照着镜
笑得很开心。”
他笑笑没有回答。
笑,好像很莫测似的。你遇过这
人对吧?”
“后来我就去学发等当兵,当完兵继续学
发。当兵回来,在我
的
迫下半工半读念完大学。”
“那你阿嬷一定很疼你。”
“是。那个人就是我爸。”
阿快有些窘。“不知耶,今天也不知
是在多愁善
个什么劲儿,碰到你就忽然变得很
哭。
“好。不过妳要听医生的话,乖乖吃药,不要烦恼,我一放假就回来看妳。”
“那时候你多大?”
“有影喔,那要说到到,不可以骗我喔。”
“半工半读?一定很辛苦吧?”
“可能是从小就坐在我阿嬷的古董红眠床上看她梳,看着长长的
发在女人
上有着那样千奇百样的变化,所营造
来的风情又是那么不同,我小小的心灵觉得女人的
发真是件很奥妙的事情,让我忍不住想栽
去一探究竟。”
天哪!这么惨啊,但他为什么可以表现得这么平静?
阿嬷拍着他的手说:“阿恒你真行,把阿嬷的发整理得这么
,看起来有
神多了。”
夜这样,四周这样安静。
宥恒从回忆过往的情绪中回过来,见到阿快红着,不免惊诧。
阿快静静听着宥恒的故事,看着他悲伤的神情,不知不觉红了眶。
“你爸、妈呢?”
“我爸…很多年没有消息了,听我姑姑说他应该是跑路到大陆去了。我妈在我两岁左右时过世了,我是由阿嬷和姊姊带大的。”
宥恒和他阿嬷情那么好,没在他阿嬷生前完成她的心愿,他一定觉得很遗憾。
“他怎么了?”
“谢谢妳。这么多年了,也只有妳这么说。”
“我观察过,你的确有天分。”
“十九岁,正在补习班准备重考大学。”
“你真那么喜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