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冉撷羽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尽管没发出抽噎，眼泪仍自她极力压抑的眸眶一滴一滴地gun落，她问他。“你妈是什么时候回来找你的？”

宁昱凯叹了口气。“半个月前。”

“你把存摺傍她了？”

宁昱凯一愣，没料到她会发现，但还是“嗯”一声，当作回答。

“你今天出去，不是为了工作？”

“撷羽…”

不否认代表默认，冉撷羽扯了扯chun，笑得有些讽刺。“果然是一个谎就要用千万个谎来圆。”而她，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谎言。

宁昱凯无话可说，无论如何，他欺瞒她在先，她一直落泪，停不下来，却不愿意让自己lou出伤心yu绝的表情，教他看着心疼。他宁可她大声责骂他、怨怪他，也不希望她如此压抑自己。“对不起…”

“如果事情再来一次，我知dao你还是会这么zuo。”

宁昱凯无法否认，因为…那是事实。

他太清楚自己的母亲zuo了多么过分的事，也许撷羽终其一生都无法原谅她，毕竟恨的力量总是比爱还要强烈，他没自信赢得过。

这些，冉撷羽都知dao，因为知dao，才会这般痛苦。

她一面无法原谅自己让他有这zhong认定，另一面却又不甘心事实的确如此，她几乎用尽全shen所有的力量才能bi1自己不讲出那些无理取闹的话。她多希望昱凯别guan那女人死活，但…那是他妈，无论如何，都是生他且养过他的母亲，她太了解昱凯的xing格，即便对方曾经抛弃他，他仍无法说不理就不理。

因为他们是人，不是畜生。

“你打算继续照顾她？”

宁昱凯叹息。“撷羽，她是我妈。”

“嗯。”冉撷羽闭上了眼，脸色苍白如纸。

她现在心思太luan，没办法给他任何他期望的回应。

她…觉得好累。

接受昱凯跟接受他母亲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他是无辜的，而她爱他；可他妈妈不是，她是凶手，是她这一生所有不幸的来源，她恨她。爱与恨在她的ti内撕扯，她痛苦不已，无法轻易地择选其中一方。

“我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宁昱凯一震，随即dao：“好，我把房子留给你，我出去。”

“不用，我会去小觅那里住一阵子。”至于这一阵子是多久…她不知dao。

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宁昱凯看着她，理智明白这是对他们最好的一zhongzuo法，伤害已经造成，他没有理由挽留，只能听候发落，可总是顺着她的“好”，此刻的他却说不出来，只觉脑袋闪过一片空白，下一秒便听到自己说：“不。”

冉撷羽抬眸，被水光浸shi的眸里带着些许错愕。“不？”这是第一次，她从昱凯口中听见这个字。

他握了握拳，不敢在这时候放她离开，怕她一走就不再回来。

“你答应我的，说即使我甩你一ba掌、踹你一脚，你也不会离开。”

他漆黑的眸底闪烁着一抹祈望的光，冉撷羽苦笑，是啊，她是这么说过，可即便她曾如此保证，昱凯对她的选择始终不曾有过安全感，这是她的错…

冉撷羽一阵无力，过去她zhong下太多恶果，如今被迫承担，她怪不得别人，全是自找的。

所以到这一刻，她只能抬起自己shi漉的脸，狼狈地求他。“昱凯，求求你放我一个人好吗？”

话已说到这zhong地步，宁昱凯不得不放她离开。

冉撷羽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离去之际，她向他保证。“我会回来的，只是…我需要时间。”还有空间，好好思考她该如何看待昱凯母亲回来这件事。

然而所有强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