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大，脾气倒是很大。”杨家佳补上一句。“刚刚搬了台阶让你下，你还不下，打算和王叔辩到底？”

大？孔日鑫脸上冒三条斜线。他可是以俊逸着称的男，全上下比例完无缺，哪里大了？

“什么？”杨家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我随喊的，都说你是我朋友了，总不能再当同事的面问你尊姓大名吧？”

“所长，我差不多可以下班了吧？”

“还我什么人情？”

她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能和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自在谈笑，没有对于陌生人该有的尴尬与戒心。

或许是职业病使然，现在的她第一看的不是人的丑，而是气质、善恶，判断力更是与日俱增。直觉告诉她，这男人的长相对女人来说是个祸害，心地却不坏，吃不吃，乐观大方不小——

“那么介意人家说你『大』？”杨家佳有些不好意思，怕自己随一句伤了他。“我是想还你人情，帮你和王叔调停，没多想就顺说——”

“不是说了不用你钱？”他苦笑。“还是我看起来那么像专职讨债？”

“是他态度不好在先。”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在你们来前，他明摆着就是要吃案——”

“你真的觉得我很大？”

“喔。”他宽了心，也才发觉自己竟然没来由地在乎她对自己的任何观。

“真的假的？”在她中不像明星像骗——真衰！

“大，你等我一下，我请你吃猪脚面线去霉运！”

“还不去！”

等等

不晓得为什么，他就是希望在这名令他欣赏的女警心里能留个完形象，结果两回相遇，都是令人啼笑皆非的窘境，现在还被她说跟骗徒长得差不多…欸，有够冤！

孔日鑫懊恼的表情逗笑了杨家佳。

王叔拿报案三联单，孔日鑫原本还想开，却突然被杨家佳用力拍了下，发现她正朝自己使，他也不好意思让她难下台，只好忍住气，悻悻地接过三联单。

孔日鑫通数国语言，唯独台语普通，对这句话不甚了解，倒是王叔不悦神尽消，甚至还浮现笑意。

“OK。”

“不像，不过我上回捉过一个诈骗集团车手，倒是跟你有三分像。”她半开玩笑地回话。

“你填单的空档，我和王叔聊了聊，案件发生地是县市界，我们只到那条路一段，二段以后属于第四分局，不信你可以去查。王叔的确是看在自己人分上，才好心多事受理你的偷车案，以后要诬赖警方吃案前，请先把事情真相清楚，OK？”

“你停车的地方，的确不属于我们派所的辖区。”

“刚刚王叔说破嘴你不信，要跟他杠上，我说你就信？”

“不就捉贼踩坏你的车那件事。”她在自己的机车前停住。“对了，修车费到底多少？”

“既然是自己人就算了，来吧，单填一填。”

不待对方回答，杨家佳又转向孔日鑫，络地拍拍他肩。

他回答得太快，杨家佳反而有些意外。

“当然。如果你同事一开始的态度像你这样，解释得和你一样清楚，我早就自认理亏，摸摸鼻离开。”孔日鑫顿了顿，接着笑：“何况你刚刚不是说了，我们是朋友，所以『大』我当然应该相信你这位好朋友的解释，不是吗？”

看他面狐疑，像怀疑她胳膊往内弯，杨家佳把事情说清楚。

忍耐着跟换上便服的杨家佳步警局，孔日鑫再也捺不住满腹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