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变凉的药重新加热。
看到他手上那黑压压的汤药,苍白的小脸更加地白,这些日子里,他不时就让她喝下这苦死人的药,如果她不肯喝,他就用灌的。
这男人不懂怜香惜玉,更不懂什么叫做哄!思及此,原本苍白的小脸染上愤怒的红,添上了一抹健康的色彩。
“喝下。”看着那抹的红晕,他轻道,将碗凑近她的唇边。
这姿势,其实不妥,尤其他们不是什么情人、夫妻,充其量,他跟她,只是恩人而被救的人而已,不过,显然丁怜儿已经很习惯这个姿势,而且更深知只要自己喝慢了一下,他就会强势地灌她喝,比起灌药,她宁愿自己喝。
就着碗边,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药,小脸皱得越来越紧,小巧精致的五官几乎都要皱在一起。
活脱脱就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这是每一次,北陵飞鹰喂她喝药时的感觉。
好不容易等她喝尽了药,他就会从怀中取出布包,里头有着几颗的糖饴。
到底为什么要替她准备这些,连他自己也觉得是莫名其妙,更别说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连力,当北陵飞鹰要连力准备糖饴给丁怜儿吃时,连力的脸上,除了是震惊以外,更是有着不敢置信。
葱白的指尖,摸走布包上的糖饴,塞进了小嘴。她吸吸鼻尖,一副被人欺负了,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他总在想,下一刻会不会看到她的眼泪,可怪的是,除了第一天她醒来时哭过一次,在那之后她却再也没有掉过半颗的眼泪。
看起来,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柔弱。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实在是教北陵飞鹰不得不好奇起来。
“你什么时候要送我回去?”口中的苦味变淡,甜味增强,她再次开口地问。
被她三番四次的追问着,但北陵飞鹰回答她的,依旧如一:“我送,就得先随我回飞鹰堡,春至后再回来,现在就回去,就由客栈的人送。”算了算时间,他本就应在三天前起行回飞鹰堡,却因为她的病而一拖再拖。
他不但连回答都一样,连语气都是一样,丁怜儿听了,眼儿瞪得特大,一副快要被他气疯的样子。
“要客栈的人送就让客栈的人送,我才不要随你回什么飞鹰堡!我哪能等得到春至后才回来?野蛮人!不讲道理!”她口不择言地骂着,却发现他依旧无动于衷,看她的眼神,更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表头。
“确定?”
“确定!”她抿着唇,别过脸,不看他。
北陵飞鹰看着她好半晌,脑中想的,全是她怒气冲冲的决定。
她要客栈的人送她回美人阁,已经不是非他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