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用查了，当然是有人快死了嘛！”

斩钉截铁的回答突兀地加入两人的对话之中。

窗外，夜色中，黑衣少女两手托颊抵在窗棂上，额前那绺金丝映着月光闪动着，她打了个呵欠，等不及两人来发现她，自己开口说话。

“又是你！”李衡失声叫dao。“你干么老爱偷听人说话？”

“哪有偷听？我向来都是正大光明地听，只是没被发现罢了。”她若真有心偷听，就不会现shen说话了。

黑衣少女tiao进屋内，再度不请自来。李衡翻翻白眼，反she1xing将双手藏于shen后护着，上次被她咬的仇还没报呢！

“很简单，会去『延寿司』的目的只会有一个，就是想要延chang某个人的寿命，重点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她故意卖关子。

“你是不是知dao什么？”

“那当然，不过你也可以问这个『小气鬼』啊！”她指向李衡。

“为什么问我？”李衡抗议叫dao。

“你昨儿个回府办事时，不是还偷偷去翻了簿子查柳姑娘吗？干么不顺便跟隐哥哥报告？”她出卖他的行踪。

可恶！这个“乌鸦嘴”，竟敢打他的小报告！李衡恶瞪着少女，企图以眼神直接杀死她。

“你去查了她？”仲孙隐冷声问，这可是犯戒的行为。

“是…去问了一下。”李衡心虚地承认。因为好奇，所以tao了点小jiao情，去“关心”一下柳姑娘的生死。

仲孙隐沈下脸思索着，不发一语。

见主子没再追问，李衡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小心翼翼地探问：“爷…您想知dao吗？有关柳姑娘的生死——”

“不用查也看得出来柳姑娘活不久了。”少女抢话dao，贡献自己的观察。“她印堂明显泛黑气，我不相信你们看不出来。”

语毕，一阵静默。

黑衣少女见仲孙隐没吭声，李衡也在旁不敢吭气，只好迳自继续dao：“说来这柳姑娘也ting可怜的，明明是正室所生的孩子，却要看着两个同父异母哥哥的脸色过日子；明明是哥哥和人结下梁子，到tou来却变成她的麻烦，唉，还真可怜。”

三十多年前，柳家在兴安城里靠着柳老爷行医救人，也曾立下不错的口碑，只可惜，当年原本和夫人鹣鲽情shen的柳老爷，竟私通自家丫鬟生下两个儿子——柳悬壶、柳济世。

而结缡多年肚pi始终没消息的柳夫人无法接受这事，伤心yu绝，成天以泪洗面，终至积郁成疾，柳老爷懊悔不已，尽他毕生所能医治柳夫人，终于多年之后，柳夫人也如愿怀了柳必应，尽管shen子骨弱不宜生产，她还是坚持要生下这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孩子，没想到最后还是难产而死。

柳夫人死后，等待多年的丫鬟并没有被扶正，或许是愧疚，或许为赎罪，她将柳必应视为己出、悉心照顾，只是没几年，也跟着柳老爷双双过世。当时柳必应年纪还小，柳家遂由两个庶出的儿子承袭衣钵、执持家业，只是尽管两人医术高明，却是冷血无情、嫌贫爱富的市侩大夫。

“你倒是打探得ting清楚的。”仲孙隐终于开了口，语气里没有责备，倒是有些感慨。

“柳家在兴安城里也算有名，想不知dao也难。”

她成天四chu1闲晃，五湖四海内皆有好姊妹、好兄弟，只要是她想知dao的事，没有打听不到的。

“自己的哥哥不疼不爱，还好现今还有一批穷鬼关心她的死活，总也算是值了，不枉她之前为他们尽心尽力，在这些人往生之后还烧纸钱给他们送终，算这群穷鬼还懂得知恩图报！”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集ti到我这里兑换存款，就为了要去『延寿司』替柳必应请命？”仲孙隐也理出了个tou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