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无伴的寂寥身影呢?
辛守辰在书房坐了一整夜,离京几日,他搁置的公务堆积如山,虽然重要的工作他都分配出去了,仍是有不少需要他亲自处理。
可坐了一夜,案上的卷宗他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直到曙光与晨风穿透圆窗,落在他案前。
咬白透着青紫的花蕊,迎风摇曳。暗紫色的黑牡丹,却在一夜间桔死了。
辛守辰心一绞,猛地坐起身。
他想起单凤楼送他那盆花时的情景。
你可要帮我顾好它们。她说。
他知道黑牡丹是她最喜爱的冠世墨玉。但白的呢?他问,对这些完全没研究,只是花开并蒂,他当她不避讳,但他心里却有些躁动。
白的啊,青山贯雪,是今年的花王呢,很漂亮吧。她笑嘻嘻地,显然很是得意。本来想找全白的来养,不过我想你会喜欢这名字,就养了这株。呐,你给它们起个名吧?
花还起名呢。他觉得有些好笑。
花是通灵性的,起了名,它才知道你和它说话呀。
他莞尔。既然是你送的,命名权当留给你。
那就叫小黑和小白吧。
他虽然有些无语,但仍是欢喜地收下了。
他记得他曾问,为何独爱黑牡丹?
她笑说,如果花也像人一样,那么黄红紫色,是帝王将相、富贵长生者,她不配;粉色佳人,窈窕淑女,楚楚可怜,她也不配;洁白如雪,是正人君子,她更加不配。
他还记得有一回,单凤楼依然是干钧一发地救了他一命,那时她只是无所谓地开玩笑说,这世上仅存的三个好人,一个被火烧死,一个不知何时出生,最后一个在她面前,她当然不能让他太早死。他当时觉得莫名其妙,接着却好笑地发现,那只是她不习惯被感谢,所以胡扯瞎说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
辛守辰隐约明白,她所谓正人君子,配得上皎自如雪的白牡丹者,是他。
但他不是。他自己很清楚,否则这些年又怎会苦于无法面对自己的梦境?
辛守辰抱起花盆,冲出书房。
金阳斜照大地时,他已来到梧桐居,门役一见是他,依然问也没问就放行了。但他却在大厅处被挡了下来。
虽然有点讶异应该已经嫁作商人妇的云雀会出现在梧桐居,但想到吟雪阁的艳名不过是个幌子,似乎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怎么?总算记得自己答应过人家的话了?是吃饱睡饱心情好才决定大发慈悲过来看看吗?”
辛守辰不回应她的冷嘲热讽,问道:“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