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棱角分明,身材也越发挺拔魁梧,但是这一切的改变,本来并不足以让她感到陌生,然而空气中却无法否认地有一种情绪在不断蔓延,让她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
为什么?是因为慕天冷然的双眼吗?还是因为慕天紧闭的薄唇?抑或者单纯只是因为过久的分离,让她几乎不能肯定坐在石凳上的男人是慕天,她的慕天!
尉迟慕天微微皱起了眉,这是十年后,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正面地看到雨莲,她的变化比自己估计的还要大,原本丰润的鹅蛋脸,现在两颊处却是深深的凹陷;原本如绸缎般亮丽的黑发,现在却像稻草一样的枯黄凌乱,这真的是雨莲吗?
慕天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她的眼神没有变,无论多少浮尘蓬垢,都掩不去那双水漾的明眸,如同明星一般闪亮,他知道自己眼前的女子就是雨莲,但已经不是他的雨莲。
两个人都没有做太多的挣扎,任凭自己被回忆的洪流推向十年之前…
初春的夜晚,寒风依然冷冽,松动的木窗被吹得“咯吱”作响,但是屋外的寒冷,怎么也冷不过尉迟慕天此时的心情,臂上、背上的疼痛再一次让他咬紧了牙关,不仅仅是伤口,现在他浑身上下都觉得像火在烧一样。
他不敢相信!他不能相信瑞琪这个女人居然会这么歹毒“奸yin继母”是何等悖伦丧德的罪名,她居然以此陷害,目的不仅是将他这块绊脚石赶出尉迟山庄,更是要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他更不敢相信!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会不相信他,仅凭一面之词就认定他是无耻之徒,抡起手边的圆凳毫不留情地向他砸来,若不是其他仆人在旁阻拦,只怕自己当场就会被打死,难道在父亲的眼中那个女人,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重要吗?
而他除了怨恨,更多的是茫然…没有了尉迟山庄少主的头衔,没有了金钱,没有了亲人,明天他该往哪里去呢?
“慕天!”门被推开了,雨莲抱着一个小包袱跑了进来,尽管夜风清冷,可此时她的额角已经渗出了汗水。
“雨莲?”慕天勉强地想支起上半身。
“别动!”雨莲立刻制止了他鲁莽的举动“你别动,我拿药酒过来了。”
“这么晚了,你不该跑到山上来的。”这间山中的破屋原是樵夫的住所,后来成了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今天离开尉迟山庄之后,他一路蹒跚到此藏身。
“我不来,谁还会管你的死活?”雨莲为慕天褪去袍子,只见他的后背瘀肿一片,原本温柔的目光里泛起了雾气,傍晚时分,庄主命家丁搜查镇子的每一个角落,不是为了寻少主回去,而是为了押他见官,庄主已被瑞琪夫人彻底迷去了心智,这样下去少主如何才能归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