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有灯火的夜晚,站在离天最近的地方,这是连在梦中也不曾出现过的念tou。
没想到,那天空一直存在,像是在等着她一般,她抬起tou,就见到了那个丢失的梦。
“好美…”她不自觉地伸手捂着嘴,发出惊叹。
这是一个多好的天气,繁星如雨、明月如勾,盘踞在她touding一尺,她忘了冷,心由恐惧转为惊喜,噗通噗通地tiao着。
仿佛自己立脚的地方不是大楼,而是高山,四周万籁俱寂,成了只为她开放的场所,换个角度,世界就不一样了。
现在,施余欢觉得这里美极了,而她险些错过。
她的心系在星海,更多的bu份,放在谷均逸的shen上,他竟然是个懂得赏月的人?她原以为看星星、看月亮这zhong浪漫的事不是他会zuo的,更没有古人的闲情逸致对天感叹。
他该从不是个有浪漫情节的人。
对她的感叹与赞美,谷均逸没有表现出一点的得意,好像她有多惊喜并不关他的事,好像带她来的人gen本不是他,他只是站在那里,等她的激情稍微平复,像看自家家产一样将视线对准了天空中的弯月。
那是非常完美的上弦月,像眯起的眼、像扬起的嘴,但是看谷均逸的样子,毫无欣赏之意。
“你不觉得月亮很神奇吗?”他问。
听过有说月亮美的,用神奇来形容倒是不多见,好在施余欢已经对谷均逸的行为模式有所了解,他要是对月大发感叹赋诗一首,她才觉得是见了鬼呢。
“神奇?”她只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比均逸说:“天上的月亮是圆的,可看上去却是弯的,就算现在,心中清楚所见的并非是它的全貌,就算知dao月牙之外的黑暗也是它本shen,可那bu分还是进不了rou眼,所有人都知dao月亮是一个圆,又都默认发出黄光的bu份才是月亮,这zhong真相和假相同时并存、又同时被人接受的情况,不是很神奇吗?”
施余欢心想,也对,人们用许多名词形容月亮,新月、上弦月、峨嵋月、下弦月等等,可实际上月亮只有一个,就是那圆圆的星ti,那么平时对月亮的称呼,到底是形容那个星ti、还是在形容光呢?
就算心中清楚月亮就在那里,只是有一bu份看不到罢了,可当看不到的bu份入不了眼时,经常会被忽略,明知dao自己忽略的bu份在那,可就是看不到,最终也就当它不存在了;这zhong矛盾本不成问题,大人会用科学的方法告诉小孩月亮为什么有时是弯的、有时是圆的,可却很少有人看月亮,是在看它存于黑暗的那一bu份。
比均逸觉得这很神奇,那的确是很神奇,他是众人的焦点,有着繁复的shen分,guan理着外人羡慕的公司,比她或是大多数人都要忙得多。
他不懂浪漫、不懂赏月之乐,他只会用那一贯研究的目光去看夜空中的天ti,可是,他却注意到了她及大多数人都已遗忘的夜空,他从来都没有丢弃过这片天。
就像拼着简单的拼图一样,他眼中的世界,有时出人意料地简单,他经常刺痛她,可也有像这样的时候,偶然间帮她找回了一些珍贵的东西。
“你一定经常都在看月亮吧?”他zuo的事情在外人看来也许很怪,可都有他自己的目的,既然zuo了就会贯彻始终,这回也不会是心血来chao。
“嗯,常常。”他说。
她说对了,他经常这样一个人看着月亮,等待着时间过去,等待着月亮慢慢地变换着姿态,天气好的时候,他就会在公司留到很晚,透过办公室的窗看着天空,就像今天。
突然停电,周围陷入一片漆黑静寂,唯有他一直在注视着的月亮,如薄纱脱落,焕发出了难见的光彩,这一过程他亲shen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