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东川诧异地侧过，这才发觉她的手里握的不是筷，而是笔和记事本，上面写得密密麻麻，不知已经写多久了。

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小菜鸟，前细致丰盛的日本料理一也没动，专注聆听两人的谈，秀气的眉还微微蹙着，不时埋抄抄写写。

“我早说过了，这跟年龄无关。”潘席安喝了茶，而后起，准备结束午餐。走了几步，他又回看着胡星语，若有所思地瞅着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实在忍不住要问。

当秘书可不是穿得的，成天替老板接电话泡茶冲咖啡而已，外在内涵兼备不说，还要观四路耳听八方，把自己变成老板的左右手。

想当个称职的秘书，似乎越来越难了…

“啧啧，谷副总，您不只用了个小朋友，还是不人间烟火的文科。我猜…”潘席安放低音量，问：“莫非，这是个特别的布局？”

撇开她存在的特殊原因不说，这位小菜鸟还算灵，起初过她之后，后来不仅盯着上菜顺序，也注意到添茶、递纸巾等等细节，最后竟还认真地起笔记。

一开始秘书室时，她的工作内容偏向文书理和行程安排，这些还不算太难，她自认尚能应付过去，可最近王秘书也开始教她看财务报表，她极度讨厌数字，又不得不屈服…既然想在商界闯一番成就，再不喜也得忍耐下来。

“找个文科，而且刚毕业的小朋友…”再开时，他际悬着笑意，似褒又似贬地说：“升了副总，想法和作为果然就是不同。”

。老实说，就算是报表摆在她前，她也未必可以念得这么顺。

那么，她得学习的功课，还有很多、很多…

潘席安扬眉瞅着她，足足十秒钟，才低低笑起来。“我说谷，原来你这么放心让她跟来，是因为她本听不懂？”

“是吗？简单到…难以启齿？”潘席安轻松叉起甜果盘里的哈密瓜，优雅地送中，瞇着睛像是在享受着甜的滋味。

“什么？”他吃惊地问：“我只是和潘少闲聊，不用纪录的。”

她兀自分神揣想着，一抬猛然发觉，前这两人简直就像是山里的僧，情绪似湖，谈吐轻松，这就是所谓的谈笑用兵？

“不过，她还认真

“我会让她来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简单到…不太好对你明说。总之，是你想得太复杂了。”

“胡秘书是主修英国文学，所以得多时间学习，过阵就熟悉了，没什么。”

“我真的…不是小朋友！”莫名被拿来当作讨论的对象，胡星语终于忍不住了。

为什么要这么瞧不起人呢？

“不是啦。”胡星语迟疑了几秒，低声嗫嚅：“因为…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所以想抄下来，回去再查数据。”

竟然是因为…听不懂？!

虽然笔记的理由有些可笑，但表示她至少有心学习，也许日后颇潜力。

两人谈话告一段落，潘席安剑眉轻扬，睇了她一，似笑非笑地丢了句话。“升了副总果然不同，兄弟一起吃个午饭，还得让秘书纪录？”

“布局？”谷东川一怔，随即朗笑。“你想太多了。”

他也回以一个优雅的淡笑，等着答案。

那听起来并不难听的笑声里，明显有着轻嘲和难以置信，胡星语整个脸先是爆红，又慢慢转为铁青。

而且，那眉微蹙的表情…也可。

看起来总是态度闲适，说话很假意又暧昧的潘二少，却是思绪条理分明、言谈绰有余裕，真是好个藏不，反观自己，明明很认真，却笨拙如小学生的矬样…胡星语越想越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