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端着气腾腾的菜肴走厨房，才发现关瑾颜并没有在客厅里，他放下碗盘走卧室，接着又来看向厕所和台，却都没有找到她的影。

“关瑾颜，你保证过的！”

“关医生，你说自己并不是最好的医生，但你却把自己当成了上帝…”

她去了，是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吗？可到底有什么人、什么事情，能让她一声不吭地就这样离开。

“关医生，我听说你是急诊室里最好的医生。”而对于关瑾颜的接近，钟杰却没有表现抗拒。

“钟杰…”关瑾颜想要告诉他，自己虽然不是急诊室里最好的医生，但是她真的已经拚尽全力了，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一个医生可以驾驭急诊室里的所有状况“我不知。”然而那样的话语听上去只是在为自己开脱而已，她没能保住他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希望？没有了生活，哪里还有什么希望？”

雨势渐渐变大，豆大的滴落在关瑾颜的脸上颗颗生疼“钟杰，你还是可以站起来的，义肢…用义肢的话，你还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念书、工作，也还会有其他女孩上你，只要活下去就还是有希望的！”

放下电话的关瑾颜望向厨房，今天异常兴奋的男人正在问她有没有麻油，她想回到厨房去帮他，她也应该去的，因为她答应过这一个月里她都不会回到医院，也不会再去见任何熟悉的人，可是她的双却好像有了自主意志一般，向玄关走去。

她必须去，即使知自己将要面对的场面，或许会让她跌渊…

“活下去？”这个词语显然激怒了青年“在医生的准则里，是不是只要活下去就算手术成功？”

“喂，是关医生吗？”

“我这里是仁济医院，关医生，有个病人爬上了医院天台，他要求无论如何一定要见你一面，拜托你一定要上过来！”

当关瑾颜到达医院的时候，天正飘起蒙蒙细雨，医院楼下已经围了大批消防队员，而楼也有不少警察拉起警戒线。

“关医生，你终于来了。”

熟悉的失望再度将宋颐霆完全笼罩，只有一件事情，当然只有一件事情可以让她如此张，以至于连自己警告过的危险也不不顾。

当听到电话那的称呼时，关瑾颜已经猜到多半是工作上的事情“抱歉，我目前正在休假，请问您哪位？”

“无论是死还是生，总好过现在这个样吧。”钟杰转看向远方。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咽了：“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嫁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原来，这才是击溃他所有的致命一击“说什么如果真的她就应该为她着想，狗！谁曾经为我着想过！谁想过没有了双，我要怎么活下去！”

“钟杰，你先下来。”

“钟杰，你还年轻，只要活下去就…”

年轻男人背对着她正坐在栏杆之上，听警察说他们已经劝了很久，也想过制拉他下来，无奈他的警觉太，不肯让任何人靠近。

然而她的一番劝导显然没有打动钟杰的心，他的脸上一片死白，缓缓向前倾斜向栏杆的另外一侧。

钟杰低看向自己膝盖以下的空空如也“我时常会想，如果那天我碰到的是别的医生，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他刻薄的指责无疑刺伤了关瑾颜“当然不是！”“那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活着？我告诉过你，我宁愿死也不要截肢！宁愿死！”钟杰激动地敲打着自己残余的双，坐在栏杆上的也开始摇晃不稳“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让我活下来？活着什么？看到自己像个废一样被小孩欺负都追不上去？看着自己成为父母的负累，让他们把发都愁白？看着自己的女朋友…”

尽管已经过了下班峰，市中心的路仍依然拥挤，一辆总在见针变换车的黑轿车无疑引起了所有司机的众怒，然而车上的人此刻丝毫无心顾及其他，那人就是刚刚接了电话的关瑾颜。

“算不上是。”她远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