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听得他颤颤的间磨嘶哑：“月华她…她…”

钟靖凝着五官，望着一殿阎君秦广王的背影，殿堂梁上的火把透幽光，在他底烁动着明灭，他沉：“月华连只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

“不——月华她、她不是这么残忍的，你、你听谁胡说来着？！”震愕和惊痛

又对月华了那事…钟靖僵滞不动，什么都无法思考似的，他脑里一片空白，只隐隐察觉心那被什么砸中似的，翻掀着剧痛。他已是很久很久不知痛为何了，想说些什么，却痛得一个字也吐不来。

钟靖微觉古怪，却也守着本分，不多问。

秦广王转过来，面带疼惜和无奈。“你说一报又一报，何时才了？她为自己、也为你报了仇，对方是被她死了，可那恶徒也怨她，死后当然又去缠月华，你说生前犯了杀人罪又犯了yin罪的恶徒，死后会是何模样？”

黑衫男扯笑了声，望向殿外黄泉路。“她倒是很行，真将那些恶徒一个一个找来，一个一个索了命。她本该返回都城隍殿，回火签令，却迟迟不见，城隍派了他那些护卫将去寻，她疯了似，对那些鬼差动手。”

“心绪错，了。”秦广王不去看那双伤痛的，低眸又：“那恶鬼生前和一帮同伙同住在南山，她守在那，就为寻那恶鬼，但那恶鬼已被发现他行踪的无常使者勾来地府。南山树木参天，终日树林蔽日，那帮恶徒住在那，藉着树林掩蔽，成日不是抢劫过路旅人、猎人，便是调戏、欺侮经过的姑娘，月华虽未等到欺侮她的恶鬼，却也撞见几次那恶鬼的同伙又在调戏姑娘。她恨哪，一起便砍了那些人，她甚至现形引那帮恶徒，待对方无防备时，再动手杀了对方，然后…然后割下一分…”

“当心有不满、有仇恨时，还有什么不敢和不能？”望着黄泉路的男似是自语，又像在问他。停顿良久后，才又低着微哑的嗓，：“她怨鬼差没能将那帮恶徒的死魂全都拘回地府，就漏了一个；而那一个死前受尽痛，对月华恨之骨。月华当时是拿着刀片一刀一刀地割着，片下他脸上的肤，那恶徒是痛死的。月华那是在替被刀砍得面目全非的你报仇。”

“是么？”黑衫男竟是畅声大笑，音律有些尖锐。“你如此脆，倒显得我思虑太多了。”

“虽说她伤的那些人都是平日作恶的恶人，偷抢拐骗、yin人妻女，但她确实不该如此。间有间律法，那些人再怎么恶，也沦不到她去对他们惩戒。”略顿，又：“可我若将她写上伏册，你能亲手打散她的魂么？”

“…”钟靖瞪大了。“怎能如此？”

他语声激动，低嗓扬：“自然是死不改。他缠上月华，又对月华了他生前对她过的事！生前受污辱，死后又再遭遇同样的事，你说柳月华会不恨、会不疯么？”

“你们事那日，福德引了月华的魂，她在城隍座前已表明不愿投胎。来到我这里时，我见了她的生死簿，是个孝顺乖巧又良善的姑娘家，在家顺从父母，嫁顺从丈夫，勤俭持家，一生未犯过什么错，我给她两条路，投胎富贵人家，保她一生衣无缺，她不要；给她个官职，留在曹为，她也不愿意。我问她要什么？她要报仇，我允了她，让她去找都城隍要火签令。你可知火签令用途？那是允许死魂能在世间复仇的黑令旗，得此令，可以回世寻仇，不会有任何仙官神将或是鬼差鬼役阻挠。”

白羽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半晌时间过了，才：“那女鬼的所有行动早在掌握中…可以说是我纵容她的。”

“自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