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1）

班灵坐在酒楼街边的阁子里吃饭喝酒，酒楼下是汴河，汴河上的漕运工人搬进由其他州运抵的货物，cu声呼喝着。

河岸旁，有人在大叔下搭了棚子，卖些吃食，不远chu1的虹桥两旁摊商林立，人chao熙来攘往，酒楼下的转角chu1有个说书人，说书人的声音大到连坐在酒楼上的班灵都听得见。

他一边听说书人说三国，一边喝着酒。

说书人说的是关云chang一世英名如何被小人暗算、han冤而死的故事，听书的人听到jing1彩chu1纷纷热闹叫好。

班灵望着眼前太平的景象出神，谁能知dao此时的北方正充满着杀气呢？

“班灵，我就知dao你在这儿！快点吃一吃，吃完得赶快走了！”

杨九玄直奔进来，随手拿起桌上的羊rousai进嘴里，一面呼喝着。

“急什么？”班灵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朝廷下的令，你说急不急？你还喝，快点！”

杨九玄动手拉他，顺便帮他把酒壶里的残酒喝光。

“朝廷下令？”

这倒新奇了，他在开封府跟着杨九玄当了九年仵作，这还是第一次接到朝廷下令的案子。

“‘瑶华gong’大火烧死了几个dao姑，朝廷已经下令彻查了，府尹叫咱们两个先去验验尸，看看有没有异状。”杨九玄把酒保叫来算账。

班灵付了酒菜钱，和杨九玄下了酒楼，往‘瑶华gong’走去。

“‘瑶华gong’大火为什么会引起朝廷的注意？”班灵奇怪地问。

两人侧shen闪过前方迎来的一辆牛车，杨九玄才说dao：“听说‘瑶华gong’的玉清妙静仙师是被废的元佑皇后，虽然被废了，不过朝廷还是很重视，所以特别下令彻查。”

“元佑皇后竟然会在‘瑶华gong’那zhong地方？”班灵感到不可思议。

‘瑶华gong’听起来像是个颇有规模的dao观，但事实上只是街坊内几间破屋子而已。

“她虽是先帝的皇后，被废掉了以后shen份等同庶民，当然不可能还有锦衣玉食了。”杨九玄转向班灵，有意无意地问：“那日带给你看的姑娘你喜不喜欢？”

班灵想了想。“九叔说的是酒楼卖唱的李翠兰？”

“叫李翠娘！”杨九玄白了他一眼。“怎么连人家姑娘的名字也记不住。”

班灵笑而不语。

“人家姑娘chang得ting标致，虽然在酒楼卖唱，但颇为洁shen自爱，我瞧她ting好的，你有意还是无意也得吭一声呀！”

杨九玄皱起眉，歪了shen子看他。

班灵那日在酒楼见过李翠娘之后，对她并没有动心也没有好气，只隔几日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没有钱娶妻。”班灵找了个理由搪sai。

“人家姑娘对聘礼没要求，知dao你是仵作也不介意。仵作没有姑娘要嫁，但你chang得好就吃香了，人家姑娘就看上你这shen好pinang。你看王文亮，都三十好几了还娶不到好媳妇儿，不像人家姑娘急着要嫁你，你还在挑三拣四的。”

班灵淡淡“喔”了一声，dao：“那就把李翠娘说媒给王五哥好了，反正我是不急着娶妻。”

“你都二十五了还不着急娶妻？你是正常的男人吗？”杨九玄皱了皱眉，然后叹一口气。“有姑娘想嫁你那就赶jin娶了吧，免得以后想娶都娶不到，除非你心里还有别人？”

班灵没有接话。每一回只要提到娶妻的话题，他就会想起十岁那年在‘妙莲庵’里的老尼对他所说的话。

“在我圆寂之后，我将投生在皇gong里，成为天子的第十八个女儿，等你chang大以后，要记得去皇gong寻她，并娶她为妻，这是你从前对我的承诺，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忘记了。”

时间过了十五年，他依然把老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