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挂断电话了。
他轻撇了下唇,将手机放回桌上,拿起一份卷宗摊开来继续加班处理公事。
书房再度恢复安静,比之前更安静,连翻阅文件的声音都没了。
曾呈羿坐在办公桌前,虽然双眼的视线停放在摊开的文件上,但却完全视而不见,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一个也进不了他的脑袋。
她没有结婚,一直一个人到现在,仍然爱着你。
李孝铃的话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再重复。
她没有结婚。为什么?
一直一个人到现在。真是为了等他?
仍然爱着他。应该是胡诌的,只是想试探他的反应吧?
就算这些全是事实那又如何?她和他已经分手了,而且分手还是由她提的,是她抛弃他,抛弃他们之间的爱情和承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还爱他、在等他?
而且就算她真的还爱他,真的在等他,那也和他无关,因为他们已经分手,早就互不相干了!
没错,就是这样。
只是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婚礼为什么会取消?他刚刚应该要问的。
不,不问是对的。
她是他想遗忘、该遗忘的过去,少知道一件有关她的事,他必须遗忘的事就能少一件,所以他绝对没有做错。
该遗忘的人就该遗忘。
该遗忘。
有个问号一直悬在心上找不到答案,是件非常折磨人的事。
曾呈羿连续被折磨好几天后,终于忍不住在假日外出时,不知不觉就把车子开到位在天母的黎家附近。
四年多没到这附近来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路怎么走,看样子他该遗忘的事还真多。
他自嘲的一笑,将车熄火停在路边。
车子的玻璃窗上贴着深色的隔热纸,让车外的人完全看不到车内,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会不会巧遇某人,然后泄露踪迹。
坐在车内,他转头看向马路对面那间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独栋洋房。
那是黎家,他从未踏进去一步、自始至终都只能待在外头仰望,高高在上的黎家。
嘴角轻扬,他又讽刺的笑了一下。
陡然,洋房的大门处好像有些动静,不锈钢制的铁门突然被打了开来,然后从里头走出一对银发夫妻。
曾呈羿遏制不住的呆了一下,因为那不是黎家人,他虽未被正式介绍给黎家人认识,但也在远处看过他们。
所以,那对老夫妻是黎家的客人吗?
他才这么想而已,不料却见老人家拿出钥匙在那边锁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疑惑的蹙起眉头,难道是他记错路,认错房子了?但是不可能呀,在此之前他连一丝疑惑都没有,不可能认错才对。
看着银发老人家终于把大门锁好,然后牵起老伴的手沿着马路往前走,即将离开,曾呈羿不让自己有犹豫的时间,直接开门下车,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朝那两位老人家追了过去。
“老人家。”他追上去叫道。
听见后方的呼唤,银发夫妻双双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他。
“年轻人,你叫我们?”
他点点头。
“老人家,我刚才看你们从那栋房子走出来。”他回头指了下那间洋房“请问一下,那里之前是不是住着一户姓黎的人家?”
老人家摇头道:“之前住了什么人我们不知道。”
“怎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