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溜溜、赤luoluo,浑身不着一物的男人!
庞大美丽的鸟身所化作的人形,那人有着宽阔的肩头、肌理漂亮的臂膀、削瘦精劲的腰身,以及强而有力的大腿。这具身躯啊,轮廓如此凌厉,无半分柔和线条,连沈肩坠肘下轻轻虚握的指,每个微屈的指节都尽透阳刚…凌厉、强硬,却极为美丽。
一颗心狂跳,失血过多又让她晕得厉害,但她不肯闭眼,不能闭眼,她必须看清楚这一切,她内心的疑惑已生成太久,终于…终于…有谁能为她解答…她要一直看着,将他看得真真切切…
这一方,燕影在放任外貌异变、恣意遨游天际之后,自觉体内躁动一泄,终于才能再次掌握己心。
回复人形,他抓来一条平时便放置在洞内的宽裤套上,两下轻易系好裤带,连上衣也不及穿,便快步来到小姑娘身边。
“妳…”他愣了愣,以为小姑娘家兀自昏迷,没料到人家水眸瞠得既圆又大,定定望着他,半点不害臊。
又是那股没来由想发火的不自在感!
该看的,不该看的,全被她看光了吧?!
他脸皮微热,瞇目瞪人,但见她颈侧的伤仍不住渗血,血濡湿她的发丝,染红她大片肩头,害得他一把火欲发不能发。
紫鸢试着撑坐起来,但双手无力,右手前臂尚有两道血淋淋的爪痕,她微微挺起的上身忽而一歪,被那双脱羽成手的强健臂膀接个正着。
她眸底执拗,近近地将他看分明,那是一张极年轻的脸,约莫十八、九岁,介在成熟男子与青涩少年之间的面庞,此时淡布在他颊面与颚下的黑影并非胡渣,而是回复人形后,还没全然敛净的细羽。
“你的眼…”她细细吐气。
燕影有些懊恼地撇开脸,收掉目中的瞬膜,那层瞬膜会让眼瞳异变得特别圆大,眼白部分几乎完全消失,整张脸看起来十分诡异。
“好黑、好亮…”枕着硬邦邦却温热微湿的胸膛,她的低喟似带痴迷。
然后,紫鸢发现自己又被狠瞪了。
那双黑黝黝、闪动辉芒的眼,瞠圆瞪人时,狠劲十足。
他的掌摸上她的颈部,停在那儿不动,掌温不住渗入她肤底。
她心音骤急、气息窒碍,觉得下一瞬便要死在他指劲中…此时他要想掐死她,大手一收就能了结,易如反掌啊…但…这是在做什么?!
那张发怒的严肃面庞突然俯下,埋在她颈侧。
窝在他怀里,紫鸢恍恍惚惚望着上方的岩壁,努力扯紧所剩不多的神智,好一会儿,她才恍悟过来,他粗糙的指正压在她颈侧血脉边的穴位点,有效制止出血,而伤口上此刻的温潮,一波波濡染,那轻轻的滑动,是他的舌和唾液。
他、他竟是在帮她疗伤…
紫鸢合上双眸,心颤抖抖,单薄身子亦不住颤栗,像整个人从极冻之地被丢进再温暖不过的水域,极寒与极暖间转移,不仅身体,连神魂都禁不住悸颤。
她唇瓣微启、鼻翼轻歙,终于能在这样的怀抱中暂弃心魂,不再强撑了。
神识尽褪、投入黑甜梦乡的前一瞬,她嘴角宛然轻翘,只觉映在顶端岩壁上的粼粼水光格外的、格外的美丽…
他的唾液有愈合伤口之效,关于这项异能,燕影在幼时便已察觉。
只不过,这是他头一次用来“添愈”旁人。
小姑娘那道割伤太靠近颈脉,且已失血过多,不好拖延治疗,除此之外,还有那只被他抓得血肉模糊的前臂亦需要仔细处理。
原想,这么做就算两清,他图个心安,然后在她醒转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