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分钟，他就要上飞机了，而且接下来有半个月都不会、也不能再和她碰面。

不论我到哪，你就在哪，我亲的

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期待这“重获自由”的一天到来，王有乐决定等一下搭客运回台北后，就要去她最喜的那家蒙古烤吃到饱，非吃它个肚朝天不可。

他可不想戕害自己的睛。

我把它放在我的心里

我带着你的心

Iamneverwithoutit

“你这几天怎么像颗地瓜一样在电视前面？阿嬷真怕年还没过完，

Icarryyourheartwithme

“开、开什么玩笑？”他心猛地一震，抬手烦躁地爬梳过密黑发，暗暗吐了一声低咒。

什么“亲的”、什么“达令”、什么“我带着你的心”…

直到走机场大厅，他拿着登机证和护照，回看着来送机，拼命朝自己情挥手再见的那张小圆脸，回不回国、取不取消机位的念，依然在脑中矛盾战着。

外鞭炮响，王有乐却对着电视机里的贺岁节目发呆，怀里捧着的那桶瓜连动也没动。

她都送机送三年了，以前从来不觉得杜医师回国过年有什么，可是为什么，这次她心却有…有像是被遗弃在这里的莫名失落？

“难不成我真的吃草吃上瘾了？”她喃喃自语，登时打了个寒颤。“那怎么可能？”

让她自己一个人搭车回去，不会有什么事吧？

以前年假咻地一下就过去了，每次她都抱怨半个月的年假太不过瘾，甚至还鼓动杜医师既然难得回国，索放久一，休上一整个月好好跟家人团聚相；当然，毫不例外的，每次都惹来杜医师一记白。

杜医师，平安抵选后，请打个电话给我，让我知你到了。不方便打电话的话，传一通简讯也行，谢谢。

她揿下了“传送”键，这才略微安心地把手机收回手提袋里。

*****

别傻了，王有乐只是他的员工，又不是他的谁谁谁，有什么好牵挂不放的？

AnywhereIgo，yougo，mydear

“杜医师回国了，我自由了，至少这个年假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再担心他成天监督，或是临时起意，搞个什么突击检查了。”她试图扳指数算着杜醇不在的好。“想睡到几就睡到几，大鱼大也理所当然，每天茶可乐喝到饱，多好啊！”可是为什么她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好？

好奇怪，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慢？

最后，他还是一咬牙，也不回地走境室。

客运士来了，她心不在焉地投了车钱，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坐下，想了老半天，还是忍不住掏手机来。

他疯了不成？

大年初一过去了，初二过去了，今天是初三。

看着杜醇大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前，王有乐的笑容不知怎的渐渐地不见了。

我从未离开它

*****

Andwhateverisdonebyonlyme，isyourdoing，mydarling

“阿嬷，你们去就好了，我想看电视。”她没打彩地，机械化地抓过瓜放嘴里嗑。

不我了什么，你也一起，我的达令…

而在另一端，境的候机楼里，坐在椅上的杜醇目光落在手上的登机证，上几几分，飞往哪个国家，哪个机场的文字，始终没有他里。

杜醇往年都会回国和父母一起过中国旧历年，今年过年前，他却颇为踌躇犹豫。

终于，过年了。

Icarryitinmyheart

四周好安静，好像空空的少了什么。

可是当她走机场航厦，站在开往台北的客运站牌下时，满脑想的居然不是待会儿究竟要先从哪一菜开始下手，反而是那个不知登机了没的杜醇。

有乐坐上回台北的士了吗？

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为何，他脑中闪现了国诗人E。E。Cummings所写的一首诗其中的几段话——

杜醇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想她趁年节长假，又窝在家里吃得昏天暗地，等年假结束上班时，他又得被迫看见上多挂了好几斤“猪”的她。

这样丢下有乐一个人，行吗？

为什么她会这么不习惯？

。

“阿孙仔，要不要跟阿嬷去金山泡温泉？”阿嬷穿着喜气洋洋的棉袄，兴匆匆地问“隔阿秋嫂说有温泉券，一个人只要一百块。”

“那么长途的飞行，他应该记得要多摄取分，常常起来活动一下骨吧？”她自言自语。“他睛很容易燥爆过，也不晓得药带了没…商务舱里不知有没有他最吃的拉？这人固执麻烦得很，只要一餐没吃到蔬果青菜就会浑不对劲，脸还臭得跟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