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吗?”
“那是当然。”
“是吗?”
“你不信?”
他终于弄懂许咏欣那天脸上复杂的表情代表什么,并不是不相信,只是心中存有疑惑,所以持保留态度。
为何她非要当个好女人?跟她过世的母亲有关吗?他几乎可以这么肯定,一个第三者所生的子女,在社会上确实会受到一些不平等的待遇和异样的眼光,更别说委屈了。
还记得第一次得知许咏欣的身世,只是将她揽进怀中,安抚地说“以后有我在,不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许咏欣则是偎在他胸前,柔柔地笑着,什么也没说,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口气是多么高傲。
这是梁振擎第一次认清自身的骄傲和自负,从来就不曾真心地想要了解她心中的痛苦和烦恼,只有口头上的安慰,自以为拥有他,在他的保护和宠爱之下,理当过得很幸福才对。
“这就叫爱她吗?”
虽然口口声声说爱许咏欣,可是他从来只是接受的一方,付出的可说是少之又少,居然还沾沾自喜。
梁振擎心情阴郁地走到窗前,拉开亚麻布材质的窗帘,外头的光线透过玻璃,穿进昏暗的卧室,一眼便看见摆放在窗台上的那盆芦荟,因为长期缺乏照顾,早就干枯了。想到许咏欣总喜欢摘下两片翠绿厚实的叶子,将里头的白色果肉跟其他水果一起打成汁,说能帮他增强免疫力。
“还救得活吗?”他去浴室舀了盆水,倒在泥土里头。
这分芦荟就好像他和许咏欣的感情,一天天的枯竭,却毫无所觉,直到发现事态严重,已经无法挽回了。
真的已经没救了吗?
他在十点左右来到板桥,因为许咏欣事先给了他备用的门禁感应卡片以及钥匙,便自行上楼了。
屋里十分安静,不见母子俩的影子。
才走到电脑桌前,梁振擎便看到键盘上放了张便条纸,上头用铅笔留下了娟秀的字迹——
我有事和宝宝出去,电锅里有什锦炒饭,不喜欢吃的话请自行解决。
看着许咏欣留言的口气,跟以前真的判若两人,不再像过去那般小心翼翼伺候,让他有些百感交集。
“我有权利抱怨吗?”他自解嘲地问。
于是,梁振擎先将大衣和西装挂在衣架上,接着打了通电话给丁秘书,因为下午有一场员工管理训练课程,必须亲自回公司主持,所以先交代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