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柔将问题抛回去给他。他这么寄予厚望的戏,最后却得拍得克难,他真的如此希望吗?
靳扬在她赤luoluo的注视中沉默了许久。
“芝柔,我不知道,‘爱杀’在风赋拍当然比较好,不论是资金或是广告,甚至是能请到的演员,绝对都会比一个在草创阶段的工作室好,但是,若是在风赋拍,我心里那关又过不去,我总觉得,我偷了你的想法,还剽窃了你的创意…”
“靳扬,你什么都没有偷,真要说的话,你偷的是我的心。”沈芝柔想也不想地便回。
靳扬先是错愕震惊,而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盯住她。
“为什么这么恶心透顶的对白,你说起来却一点也不奇怪?”而且竟然还很好听,惹得他心口一阵突突乱跳,直想傻笑。
是啊,她在说什么啊她,怎么会就这么脱口而出呢?沈芝柔感到好笑的同时,却也觉得有几分难为情。
说得那么自然,一定是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他啊…想起他在车上指责她的那一大串话,沈芝柔心中顿时感到一分委屈,出声为自己辩白。“靳扬,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并不随便…可以让人想上…想甩…就…”最后那几个字太难听,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说不出口。
她泫然欲泣的神情令靳扬又内疚又心疼,健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对不起。”他一向都口无遮拦,想骂便骂,想吵便吵,今日总算明白,发泄在别人身上的情绪,终有一天会朝自己反扑。
方才,在停车场里看见她出意外的当下,他又悔又气、又气又急,既怕她有什么万一,更怕她真有什么事,脑中最后几个影像竟然是他与她争吵的不堪画面。
他怕失去她,怕说出口的气话再也无法补偿;怕她不原谅他,怕真的将她气走。
他有那么多害怕,那么多担心,那么多心疼与那么多患得患失,为什么他从前会觉得没有谁非谁不可?
他是如此害怕她。
“对不起。”靳扬又说了一次,情不自禁地拥紧她,轻抚她的发,恋恋地在她发间落吻,安抚似喃喃低语。“对不起,那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沈芝柔在他怀中扬睫,红红的眉眼看来极想掉泪似的。
“你老是对我说气话,都不怕哪天我真的不理你了,真的被你气走了…还是,我在你心里,真的像你说的一样…你之前说我投怀送抱,说我自找的,今天还说我…说我…”讲到这里,越想越委屈,真哭了。
她哭得越来越惨,在她脸上急着帮她抹泪的那只手也越来越慌。
要命!这女人怎么每一句疯话都记得?
“没有,不是,再也不会了,对不起,以后不会再对你乱说话,我当时是气坏了…”靳扬急着向她做保证。
“你到底在气我什么?”沈芝柔哭了好半晌,终于问到重点,她根本就不知道靳扬为什么要对她发这么大的一顿脾气?
靳扬重重一愕。
为什么?还有什么为什么?让他不高兴的理由,还不就是同一桩?
“我…”靳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嗯?”沈芝柔偏首凝望他,殷殷盼着他说下去。
靳扬本想打马虎眼过去,但对上她朦胧的泪眼时,又顿时气短,很用力地吞了口口水,就连一句话都说得困难。
这边也是损自尊,那边也是磨骄傲…算了…
“我想,我是在跟沈芝青吃醋。”靳扬几乎是豁出去的口吻,音量却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