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胡天命回胡府的一路上，始终感觉shen子轻飘飘，茫茫然，有gu恍忽窜。也许所谓九尾妖狐，所谓苗兰兰的大劫，gen本是他的幻觉吧？

shen夜，大杂院老老少少都睡了，苗兰兰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不guan穷人或富人，皇帝或乞丐，抬起tou，看到的星空都是一样的，不guan相隔多远，都可以知dao想念的人看的是跟自己同样的星空，所以小时候她就爱看星星，嫁进胡府后，有一回，她趁着下人都去睡了，扶着胡天命到他的院子里，两人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那时也许有点自作主张吧？不过胡天命那一整个晚上，看着星空的眼都睁得好大呢，渐渐读懂他的情绪时，她明白，他很开心。

那天她偎在他shen边取nuan，想不到自己不小心睡着了，隔天忠叔来到他们苑落时都快吓死了，她差点挨罚，而胡天命则是冻了一夜，发了烧。

她好愧疚，不停地dao歉，可是当胡天命病好后，每到了晚上，总是不肯合眼地直盯着她。

后来她懂了，胡天命喜欢跟她一起看星星，那对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ti验，甚至也许他这辈子是第一次抬tou看见自己ding上的星空。

后来有了经验，她懂得准备nuan裘和厚毯子阻隔草地的shi气，并且在困倦了的时候赶jin扶胡天命回房，她和他约法三章，以后可以每天晚上看星星，但绝不能耍赖让她没辙，要不他们俩以后都别想看了。

其实仔细想想，那时，偶尔读懂一点点他给的信息，她也会开心老半天。“丫tou，还不睡？”

苗兰兰转tou，果然看见崔婆婆披了件衣裳朝她走来。

“nainai也没睡啊。”她起shen扶老人家过来坐在她方才坐nuan了的位置上。

“在想天命？”

“又不是没事就想他。”苗兰兰嘴ying。

老人家只是笑了笑“他是个好孩子。”

“因为刚醒来嘛，呆tou呆脑的。”

“那么你就更应该陪在他shen边，免得他被人给骗了。”

“他现在醒了，多得是更适合站在他shen边的人选。”

崔婆婆只是看着苗兰兰故作冷漠的侧脸，并没有ma上反驳或附议她，而是跟她一样抬起tou，天边的织女星，再过几日就见不到了。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崔婆婆喃喃地dao“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记得。”苗兰兰抬tou在天上搜寻着“织女星已经落在天边了。”夏天时明明还在天ding上呢。

“因为想念着过去的日子而默默垂泪，但是他们在最初明明也知dao终会有分开的一天吧？天上人间，是不同的世界，可是他们还是在一起了，那一定是因为只有两个人陪伴时，是最快乐的。”

苗兰兰突然想到，小时候就是崔婆婆教她看星星啊。那时候崔婆婆也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星星，就是在这个院子里，所有人都睡了，婆婆告诉她牛郎织女的故事。

告诉她，这世上，每个人抬tou看见的星空都是一样的，如果想念谁，就对繁星诉说吧。

“可是，如果没有那些快乐的回忆，就不会舍不得吧？”她和胡天命之间，又有什么回忆可言？一个人唱独角戏，也能算回忆吗？

但是，她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唱独角戏。

第一次让胡天命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害他感染风寒，那时就是因为胡天命连病了都不肯放开她的手，不得已，胡万金才没有多苛责她。

无法开口，无法行动，病榻昏迷中却还是死命地想维护她…

“会吗？”崔婆婆好像回想什么那般地微笑“我倒觉得，有一些回忆能够怀念，很好呢。”